歐陽漓抿唇走在雲霧繚繞的滄封山,衣玦拂過之處,濃霧聚集的更厲害,抬眸看去更是氤氳朦朧,白茫茫一片,竟連山間樹木也隻能看得到一個大概。
那個小灰袍,便是藏在這山中麼?
難怪沒有人能找得到他。
這山上也曾經住過一隻鬼醫,若“她”真沒死,這世上能救她的人屈指可數,換了麵容躲在這裏治病之事,倒也是能想得通。
五年時光,可若真的是她,那花玖卿難道會不知道麼……
珀殘城的皇宮裏忙著選妃,自己派出的密探也證實,選妃之事千真萬確,連父皇送去的小公主“平嵐”也進到了珀殘城的秀女宮,擇日封賞。
所以,那小灰袍才會在那說書的地方,流露出那樣的表情麼?
“公子爺,這雲霧陣道行高深,恐怕布下此陣的人非同一般,要想破陣,恐怕需要需時不短。”身旁一個青衣男人作揖,從袖子裏拿出幾根紅線,遞上前:“請將之係在您的小手指上,幾人同行,以免走失。”
他便是滄封山下尋的能人之一,是一個擅長五行八卦的術士。
歐陽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紅線捏在手裏,細軟如同女子的發,莫言緊緊的跟在身後貼身保護,可就是如此之近,那霧氣也彌漫的讓人覺得模糊。
“爺,此行凶險莫辯,如果真有個萬一……”
“若區區雲霧陣便能將我攔住,你也不必再跟著我。”歐陽漓垂眸,卻是看著前方:“有些東西,放手與不放手,隻是一念,可甘心或者不甘心,卻是一輩子。”
歐陽漓淡淡收緊了手裏的線,然後向著前方走去。
這一次,他要徹底了斷那覆滅的劫難。
那作為“樓七”之時,所有的不甘心。
……
元子攸坐在樹枝上拖著下巴,眯著的黑眸在霧氣中顯得格外詭異。
他們始終還是闖進來了,若是普通人,興許隻能走到端口便會被陣法給繞了其他的線路去。可若是會一些五行八卦,倒是可以走進這團團的濃霧裏。
他看著那被連起來的紅線,不禁提了提抿出的唇線。隨手扯下幾片樹葉,飛射向底下行走之人。而樹葉旋風般掛進雲霧陣中,便突然幻化做了無數多片,幻影重疊著真實,卻像是那箭雨般,密密麻麻,速度若閃電,讓人根本分不清。
隻依稀之間,便聽到幾道悶聲倒下的聲音。
而也是那一瞬間,下麵行走的氣息消散了,像是識破了攻擊之人的把戲,迅速隱藏起了自己的存在,躲進了霧裏。
元子攸不禁笑了,可笑的卻是極其的冰冷,他是應該讚賞他機智敏捷呢?還是應該嘲笑他自投羅網呢?
西泱七皇子……
那個騙了若幹人的“樓七”。
此時若是殺了他,是不是便能解去日後的許多麻煩?
元子攸笑了笑,手指尖上,突然出現幾根銀色針,針尖泛著銀白的光,同他勾起的唇角一般妖嬈。
謝天硯布下的雲霧陣隻是防人闖入,可他便不會那般的心軟。不動便是不能找到方位麼?真實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