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的時候,木小錦便嚷著要去封滄山的山腳,那沐雪任性刁蠻的性子似乎已經讓人見怪不怪,東方墨堅持不過,而自己公務在身無法抽空,便讓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隨行,還讓她戴上了白紗遮臉掩人耳目,並且約定了時間歸來才讓她離開。
七殿下似乎不放心,又多添了幾個暗衛和侍者,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順便也帶著試探的意思,若是可以引得花玖卿出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木小錦倒也不以為意,拿上一個小錢袋便是優哉遊哉去了。
一路走馬觀花,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街道又走了一片,最後停在了那醉翁樓之下,拍了拍手便是走了進去。
趙掌櫃照舊喝喝小酒,看看賬本,旁邊一杆銀槍,幾堆碎銀。
而突然,頭頂便是傳來一聲響:“這些菜我全要。”
他眉頭一挑,便覺得這台詞熟悉又熟悉,一抬眼,差點把嘴裏的酒都噴出來。
前日那個威逼利誘差點把他這條老命折騰去的小祖宗此時此刻正麵目秀美的站在台前,薄紗掀起一個弧度,正巧讓他能看見,明晃晃的威脅之意閃亮又閃亮。而她手指在菜譜上指來指去,依舊是亂點一氣,隨後拿出一顆翡翠放在桌麵,笑了笑:“夠麼?”
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名堂便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趙掌管嘴角抽搐又抽搐,瞥見女子身後那明暗侍衛,心裏又一個勁得沒底氣:“姑娘,您還需要什麼?”
木小錦微微一笑,將菜譜立了起來,一張白色的紙條暗中從手指縫裏滑出,貼在了菜譜背後,能讓掌櫃看見,卻正巧又能背麵的字樣擋在那些侍衛之後,然後朝著趙掌櫃探了探腦袋:“那我這些也全要好了,可以麼?”
…………………………
酒足飯飽,木小錦臨走不忘對著管家打了招呼:“您的飯菜很好吃!”
趙掌櫃連連苦笑著哈腰。
“那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這家店依舊在這裏。”木小錦又朝他笑了笑。
她本就不是一個適合對著別人展現笑容的人,那唇角一勾,便有一種陰森森的刺骨感。
而剛才那句話分明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趙管家含淚目送著一行人遠去了,然後便轉頭回了店裏,跑上樓關好門,將那紙條又拿出來看了看,這個要求其實一點也不過分,給的報酬也極其豐厚,可就是有一點匪夷所思,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仔仔細細瞧了又瞧,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可一個漂亮小姑娘,要那麼多條狗來做什麼?
還要都染成白色?!
這年頭,果然什麼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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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木小錦又購置了許多東西,看起來都像是女子喜歡的小飾品,還扯了幾匹布,一路上,所謂是悠然自得,玩的盡興。
直到到了回去的時辰,她還不忘給她的“相公”和尊貴的殿下帶回一些佳釀和點心。
回到營帳,果然已經有一些身體弱得士開始腹瀉,可她的藥量加的少,而那隻是一種慢性的瀉藥,要真正爆發的時刻,卻是會遲一些。所以這極個別也隻當是患了戰場上常見的婁病,並未引起真正的重視。
而東方墨和歐陽漓似乎很忙,商議著一些東西,也沒有空去管她。
隨行的侍者直接進了主營,估摸便是去稟報自己今日的一舉一動,她買的東西,以及所有的舉動定也如數告知他們,可又能怎麼樣呢?
就算把她買的東西從頭檢查到尾,也是檢查不到什麼問題的。
木小錦淡淡的抿了抿唇,抱著她買來的“寶貝”進了房間。
……
冬日的夜來的很快。
木小錦看了看天色,耳邊依稀能聽得到遠處傳來的那些犬吠的聲音了。
她唇角抿出一條線,他一定會懂的。
頓了頓,又看了看手裏已經弄的差不多的東西。
這沐雪的房帳倒真像是冷宮,平日裏也沒有人來打擾,所以,她一定也是孤獨的。
木小錦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又默默的算了算時間。
希望他一定能看得到,一定能聽得到……
她在這裏等他。
他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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