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來不及說話,隻聽一陣咚咚的腳步聲,江予彤大步走到紫英身前,一腳將她踹倒了:“賤婢!還敢誣賴別人?我看就是你!”說到這裏,又抬起腿,狠狠踹在她胸口:“就知道咬別人!你不心虛,咬別人做什麼?”
自從紫英學江絮說話後,江予彤的目光便從她身上移不開了。見紫英緊張地看著這邊,越看越懷疑。
她跟馮氏一個性情,都是多疑狠戾之人。但卻偏偏沒有馮氏的狡猾,竟是嬌寵過甚,養成魯莽衝動的性子。
“不必審了,就是她,絕沒有錯!”江予彤半句不聽紫英解釋,跑到江子興的身邊,搖著江子興的手臂晃了起來,“父親,就是她,快懲治了她!”
過去這麼久,江子興也累了。他揉了揉一直皺著的額角,聲音微啞:“彤兒下去休息吧。這賤婢如此膽大妄為,定要家法處置!”
“不!我不下去!”江予彤扭頭,惡狠狠看向紫英,“她害我出了這麼大的醜,我要親眼看著她被家法懲治!”
江子興拗不過她,便應了。
“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重則四十大板!”江子興冷酷一聲吩咐下去。
紫英眼睜睜看著外頭走進來兩個壯碩的婆子,腳步落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嚇得肝膽俱顫:“冤枉,冤枉啊,老爺,夫人,不是奴婢啊!”
此時,紫英後悔死了,方才為何要咬住翠芝?
可是,如果她不咬住翠芝,等到滿院子的下人都“幹淨”了,罪責還不是落到她頭上?
思來想去,竟是從江絮叫她學說話的那一刻起,嫌疑就脫不開了!
“啊!”板子落在臀上、腿上,紫英頓時痛得慘叫起來。
她得罪的是江予彤,而不是旁的什麼人,心知江予彤就在屋裏看著,執刑的人哪敢心慈手軟?一下比一下瓷實,全都打到紫英的身上。
一個板子落下去,紫英便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聽在江予彤的耳中,好不快意!
“賤婢,膽敢害本小姐,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江予彤對還沒走散的,滿府的丫鬟說道。
人人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冷噤。
不知何時,天陰了下來,竟開始打起了閃電。不多時,豆大的雨點便劈裏啪啦落了下來。沒多會兒,便把紫英的渾身澆透了。
挨了三十個板子的紫英,早已經渾身血淋淋的,被雨水一澆,活似拔了毛退了皮丟進水裏的死雞。
“三十七!”執邢的婆子每打一下,便報一聲。
板子落下來,紫英猛地睜大了眼睛,嘴裏發出一聲咕嚕聲,身子軟了下去。
執邢的婆子察覺出不對勁,上前探了探紫英的鼻息,然後朝裏麵說道:“稟主子,這小蹄子沒挨完,已經斷了氣。”
“接著打!”江予彤仍不解氣,衝外麵嚷了一聲。
婆子應了一聲,繼續行刑。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沉甸甸的板子,落在紫英了無知覺的屍體上。恰時一個閃電劈下來,照亮了紫英的臉。
烏黑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沾在臉上,兩隻眼睛瞳孔擴散,死不瞑目地瞪向屋裏頭。一張臉說不出什麼顏色,似慘白慘白的,又似烏黑烏黑的,似乎還有猩紅的血在皮下流淌。
“啊!”江予彤看見這一幕,不由得驚了一跳,待閃電退去,外麵又是漆黑的雨幕,才拍了拍胸口,擰眉道:“脫下去,丟出城外,喂野狗!”
外頭下人依言拿了破席子,裹了紫英的屍體無聲往外走。
看著這一幕的江絮,眼中閃過冷嘲。瞧瞧啊,堂堂戶部尚書的府邸,做起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多麼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