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秋眠並鄭穎容的丫鬟仗劍,抱著茶具、點心、棋盤等上了樓。
“小姐,你們跑那麼快做什麼,奴婢們都追不上了。”秋眠放下茶壺茶杯,抬袖抹了把汗。
傅明瑾不想丫鬟們跟著,便把她們安排到後麵的馬車上,跟帶來的一應之物擠一擠。
下車後,傅明瑾拖著江絮和鄭穎容隻管跑,三個丫鬟追不迭,索性放下東西才追來,然而到底累出一頭汗,秋眠便抱怨起來。
傅明瑾笑看她的貼身丫鬟,眼神往下一掃:“誰叫你長得矮?若非你拖累,梅香和仗劍定然早早到了。”
氣得秋眠連連跺腳:“小姐太欺負人了!”
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江絮也掩口笑了起來,眼神一掃,指著仗劍問鄭穎容:“倒不曾問過你,怎麼給小丫鬟取了個這樣的名字?”
若隻聽名字,倒以為是個書童小廝的名兒。
鄭穎容扶著欄杆,看著樓下連綿無際的花叢,微微一笑:“君子仗劍,行走天涯,一直是我最喜歡的故事,便給她起了這麼個名兒。”
江絮聽罷,有些驚訝。
這時傅明瑾說道:“絮絮別看我表姐生就一副淑女模樣,其實她可仗義豪爽了,隻不過我舅母是書香門第出身,看不得女孩子張狂,從小嚴厲教導她。”
江絮肅然起敬。
正說話間,忽然餘光瞥見小樓下麵,一片花叢被壓倒了。隻見花叢中,兩名身穿灰布衣裳的人影,正在拉扯。本想收回目光,卻在看清倒在花叢中的婦人身影時,驀地瞪大了眼睛!
“絮絮,你做什麼去?”乍見江絮一句話也不說,提著裙子就飛快往小樓下跑,傅明瑾和鄭穎容都愣住了,動身跟了上去。
江絮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捂著胸口,滿心都是不可置信。娘怎麼會在這裏?易媽媽答應好好安置她,卻為何在給傅家做花匠?
眸中一時鬱怒,一時憂急,飛快下樓,往花叢裏奔去。
來到拉扯的兩人身邊,扯住那名“小廝”,揚手便打了過去:“滾開!”
裴君昊彎著腰,正小心翼翼把陶氏從玫瑰花從裏拉出來,冷不丁挨了一個巴掌,驀地懵了。轉身一看,打他巴掌的不是旁人,正是江絮。一張玉白的臉上,漸漸騰起紅暈,似一抹上好的胭脂。襯得他俊秀的容顏,百花都為之黯然失色。
江絮沒看他,擰著眉頭,彎腰去扶陶氏:“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絮兒,你為何打君公子?”乍見江絮,陶氏也是愣住了,隨即心裏歡喜起來,就著江絮的力道站起來,再看站在一旁捂著臉的裴君昊,臉上便浮現一抹不好意思。
“方才是我不小心倒在玫瑰花從裏,君公子怕我被刺傷,很用心地扶我,你怎麼打人家?”陶氏推了推江絮,小聲道:“給君公子道歉。”
江絮狐疑地看向裴君昊。她方才離得遠,難道看岔了?
這一看,不由愣住了。隻見站在身旁的少年,俊雅如玉,渾身透著一股溫雅靈秀的氣息,哪怕穿著最尋常的灰布麻衣,也絲毫減損不了他的光彩。一雙漆黑的眸子,似嗔似喜,似情似怨,直直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