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連忙說道:“哎呀,好孩子,你生了病,怎麼能下床呢?屋裏的丫頭都怎麼伺候的?”
“什麼,生了病?”江子興頓時神色一凜,“什麼病?要不要緊?”
江絮一笑說道:“哪有的事?都是夫人太著重我了,一點兒不舒服就擔心得不得了。”說著,轉身看了看屋裏的紅玉和翠芝,“這兩個丫鬟照料了我一下午,很是心細體貼,我已經沒大礙了。”
聽到這裏,江子興鬆了口氣,將手裏提著的紙包往桌上一放:“沒事就好。”目光掃過四周,有些奇怪:“梅香呢?你不舒服,她怎麼不在屋裏伺候?”說到這裏,語氣沉了下來,“莫不是疏忽怠慢你不成?”
江絮想到梅香為了給她求大夫,而被馮氏幾乎打成一灘肉泥,隻覺從江子興口裏說出來的“疏忽怠慢”幾個字,說不出的刺耳。
壓下即將湧上來的冷笑,江絮看了馮氏一眼,輕聲說道:“夫人下午也說來著,我院子裏的丫鬟不盡心,因此把梅香叫走了,說要調教一番再送回來。我院子裏,眼下就紅玉和翠芝是得用的了。”
她這句話已經有點上眼藥的成分了,而且是很淺顯的上眼藥。
馮氏自然聽了出來,暗暗撇了撇嘴。到底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也就那麼點兒心計,如今自以為做定了燕王妃,便連腦子也懶得用了。
“看咱們大小姐,多會心疼丫鬟。”馮氏故作慈愛地嗔了一句,“老爺可不要縱著她,她的心呀,軟得跟棉花似的。今天下午梅香那小蹄子來找我說,大小姐不舒服,請我給大小姐找大夫看病。我一問,絮兒居然已經難受了小半天了,她才來稟報我。一氣之下,叫人打了她一頓。老爺說,她該不該打?”
江子興如今是把江絮當眼珠子看的,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該打!”
“老爺,夫人,梅香實在是冤枉的。”江絮福了福身,小聲說道:“我並沒有很難受,就是身上有點熱,梅香要去稟報夫人,是我攔著不讓。她是瞞了我,偷偷稟報夫人的,實在是個衷心的丫鬟。請老爺看在她待我一片衷心的份上,稍微教訓一下,就還給我吧?”
馮氏和江絮的話,顯然都跟下午時說的不一樣。兩人暗暗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敵意。
如今端看江子興更相信誰了。
“哦?”江子興卻是壓根不在乎一個丫鬟的死活,微皺著眉頭,看著江絮說道:“絮兒,你當真已經好了,沒有不舒服了?”
江絮一笑,抬眼看向馮氏:“夫人聽了梅香的稟報,已經請了大夫給我看病,並沒有大礙的。興許隻是吃了什麼不妥的,眼下已經全都好了。”
馮氏的臉上一沉。
她本來打算趁機對江子興說出,江絮生了怪病,必須用怪方子治病的。怎料江絮如此狡猾,竟然先一步堵上了她的口。
不過,馮氏心中冷笑一聲。
以為如此便能堵上她的口?未免太天真了!
“老爺,”馮氏看了江絮一眼,然後俯身在江子興耳邊小聲說道,“大小姐真的有些不好,而且後遺症也有了。”
江子興皺起眉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