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屋裏交手起來,你來我往,打得砰砰作響。跪在地上的朱嬤嬤,見勢不妙,一把拉起紅玉和翠芝,躲在了牆邊,口裏叫道:“兩位殿下,且住手!”
兩人都不聽她的,你一拳我一腳,真正是砰砰乓乓打成一氣。
屋外,聽著一陣砰砰乓乓的聲音,江子興和馮氏的神色各自不同。
江子興緊緊盯著屋裏,一臉緊張之色,希望裏頭的爭鬥快些消停下來。
馮氏卻是好整以暇,暗暗期待裏頭越打越熱鬧。最好一個失手,把那小賤人給砍了才好。
“誰給燕王送的信?”半晌後,屋裏砰砰乓乓的聲音也沒靜下來,江子興的心提得高高的,忍不住扭頭喝道。
如果沒有人送信,裴鳳隕怎麼來得這麼巧?
聞言,珊瑚的身子抖了抖。
“是你?”江子興沒忽略珊瑚的異狀,眯眼看向珊瑚,“你向燕王告的密?”
後麵一句,卻是看向馮氏說的。
珊瑚不過就是一個丫鬟,有什麼膽子,敢自作主張做這種事?
“老爺何必說話如此難聽?”馮氏露在麵紗外的眼睛別開了去,不跟他對視,“什麼叫告密?府裏出了這種事,盡快告訴燕王,難道不是最好的嗎?否則日後燕王知道,怪罪我們沒有立即通知他,拿咱們府裏撒氣怎麼辦?”
江子興的臉上沉了下來:“日後他若知道,隻會找晉王的麻煩,同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就算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與這些皇室宗親比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寒門士族,有什麼底氣硬抗?便是沒有立即通知燕王,也可把責任都推到晉王的身上,尤其晉王本身就有個四六不著的諢名兒,再無可指摘的!
馮氏這麼做,是故意把事情鬧大了!
江子興很生氣:“從前你任性,都不礙著府裏的榮辱,我也不管你。可是這回,你實在太過分了!”
她打死個把下人,弄死他身邊的小妾,甚至折辱他的女兒,他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她做出了傷害江府榮耀的事,他便不能忍了!
“我任性?我過分?”馮氏睜大眼睛看著他,“江子興,你第一天認識我?你剛剛知道我任性、我過分?”
她一邊說著,一邊冷笑:“這時嫌我任性、過分了?當年我鬧著要嫁給你時,你怎麼不怪我任性、過分?現在你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子,才來嫌我任性、過分?”
“你胡說什麼?”江子興的臉上頓時難看起來。
馮氏臉色一冷,有些恨恨地看著他:“我胡說?江子興,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說!這麼多年,你靠著誰才爬到這個位子?現在想起來反咬一口了?我告訴你,這府裏還是我說了算!”
她早就忍不了了!
目光一掃屋裏,馮氏的目光陰沉如水。自從江絮回府後,一切就變了。江子興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體貼、敬重她。下人們死的死,傷的傷,反的反。彤兒屢次出醜,倒是江絮屢次拔尖兒,如今還惹得兩位王爺為她大打出手!
憑什麼?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的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卻糟蹋了她的生活,害得她被晉王譏諷成“歌姬”,馮氏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