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那毒素似乎清除不掉,過一段時間便卷土重來。令人不禁覺得,好似那是活的一樣,會自己生長!
“活物?南疆巫毒?”裴君昊愣了一下,漆黑明亮的眸子陡然變得深邃起來,隨即垂下眼瞼,秀氣的眉微微擰起,“是這樣嗎?”
江絮又把自己的猜測同他細細分析一遍,頓了頓,又說道:“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晉王府有奸人,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給你重新下毒。”
聽到此處,裴君昊猛地一震,抬頭看向江絮:“不,是活物!”
冷子寒對他體內的毒,一直感到蹊蹺不已,他又是個沒耐性的,從入口的、入鼻的、所有能接觸到的東西,統統給裴君昊過濾了一遍,結果證明,並沒有人再次給他下毒。
“謝謝你,絮兒!”裴君昊格外誠懇地握住江絮的雙肩,“謝謝你不怕我,還給我分析這些!謝謝你!”
江絮的嘴唇都是發白的,張口想說,她何時不怕他了?她很怕他好嗎?萬一他發起狂來,周圍沒人製住他,她可怎麼辦?但見他眸子裏一片坦蕩與真誠,話便沒說出口,隻道:“王爺回府跟冷公子他們商議一下吧。”
“等送絮兒回了家,我回去就跟他們說。”裴君昊道。
江絮掙了掙肩膀,一把推開他,別過眼,抿了抿唇,道:“王爺不必擔心有人找我麻煩。這是晉王府的馬車,誰不長眼了敢欺過來不成?”
晉王府的馬車分兩種,一種是低調樸素型的,出了門行駛在大街上,誰也看不出這是晉王府的馬車。還有一種是嚴格按照規製,或者說比規製還要奢華一分,別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王公子孫所駕馭的。
送江絮回去時,裴君昊叫人趕了第二種馬車。以免那些勢利的小人,見江子興被關押入大理寺,便欺負江絮。有了晉王府給江絮撐腰,那些人在欺負江絮之前,也要掂量掂量。
“那也不行,我先送絮兒回家——”裴君昊的話沒說完,便挨了江絮冷冷的一眼,頓時止住聲音。
“時間不等人,趕早不趕晚,王爺當多為自己的身體想一想!”江絮冷冷說道。
萬一遲了一會兒,卻發生別的事情,給阻攔了怎麼辦?江絮最怕發生這種事情,她自己做事也是,能立即做的絕不推脫到以後。
裴君昊還試著分辯:“就這一會兒,不礙事的。”
“紅玉,請王爺下車。”江絮卻不跟他說了,直接掀開簾子,對坐在車轅上的紅玉說道。
“哎!”紅玉脆生生應了一聲,爬起來就往車廂裏走。
“不必,不必,我自己走。”裴君昊見江絮是真的要趕他走,忙擺手說道,叫車夫停了車,認命地跳了下去。
他可不想被紅玉丟出去,小丫頭還嫉恨他讓她跑了一路的事,隻怕丟他的時候不會給他留麵子,萬一把他丟得很難看,絮兒豈不是要嫌棄他?
“晚上我再去看你。”站在馬車外,裴君昊一臉認真地說道。
江絮氣得抿緊唇,一把放下簾子:“啟程。”
江府果然已經亂了。
下人們因為馮氏被接走的事情,本來就心中惶惶。又聽說江子興被關押入大理寺,更加不安起來。心中紛紛想道,定然是馮太師發怒了,要給江子興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