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攥緊江絮的手,臉上淡淡的:“想必方才風大,白夫人沒有聽清,我方才說過,這是我認的幹女兒,帶出來見世麵的。”
眾人紛紛低頭,有些人已經忍不住低聲笑出來。風大?沒瞧見樹葉子都沒動一動嗎?
“都聚在這裏做什麼呢?”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傳來,定國將軍府的當家夫人,林氏攜著鄭穎容下了馬車,朝這邊走來。目光在白夫人臉上一瞥,又看向鄭氏,“你又現什麼眼呢?快走吧,正巧我有件事同你說。”
鄭氏趁機朝眾人告辭,攜著傅明瑾和江絮朝林氏走去。
“傅家倒是好打算,把這位名動京城的江小姐收為幹女兒。”
“是啊,當初晉王和燕王為了她鬧成那樣,隻怕如今仍沒放下呢。如今江小姐的身份,雖然做不了正妃,做個侍妾卻是沒問題的。”
“她生得那樣漂亮,哪怕是侍妾呢,兩位王爺隻怕也要愛到心眼裏的。”
“瞧你們說的,什麼侍妾?江小姐如今是傅家的幹女兒,你們方才沒聽見鄭氏說麼,隻怕做個側妃是沒問題的。”
身後傳來七嘴八舌的聲音,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江絮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聽不見?一時間,嘴唇抿得緊緊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聽了一陣,鄭氏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抹譏誚。轉頭看了看傅明瑾,又看了看江絮,笑道:“我從前總嫌瑾娘沒用,如今看來,還是瑾娘有本事。什麼力氣也沒費,就給我拐來一個漂亮女兒。說不得日後還能帶著咱們成為皇親國戚,日後王爺也要叫我一聲幹娘呢?”
江絮頓時羞得臉上通紅,低頭說道:“幹娘,我……”
“你很不必多想。”鄭氏方才那樣說,也不過就是開句玩笑,寬她的心罷了,“是人就生有一張嘴,咱們連自己的嘴都不見得能管得住,管別人怎麼說呢?她們愛說什麼,隻管說就是了,想這想那,沒得自己頭痛。”
鄭穎容也走過來,柔聲勸道:“絮絮,你就是想得太多。傅家從來都是清流,而鄭家自來就是純臣,身正不怕影子斜,什麼時候也不怕別人說的。”
“嗯。”江絮抿了抿唇,用力點了點頭。
她真是三生有幸,認得傅明瑾和鄭穎容這樣的閨中好友,以及傅家這樣清明正直的人家。
“不過,白靈卉剛才打扮得真難看。”一邊往裏走著,傅明瑾一邊撇了撇嘴。
江絮的眉頭一動,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她是在花月樓長大的,對姑娘和婦人的區別,再是敏銳也不過。方才瞧著白靈卉的樣子,正是眉心長開了,眼角眉梢也透著豔容,怎麼看也不像是姑娘了。
但這樣的話,又沒有憑證,說出來便是誹謗汙蔑了。何況她是個姑娘,鄭穎容和傅明瑾也都是清白的女兒家,說這些沒得髒了兩人的耳朵,因此半個字也沒提,隻笑道:“是,最漂亮的就是咱們瑾娘了,沒看瑾娘才下馬車,她們都看直了眼嗎?”
“哪是看我的?分明是看你的。”傅明瑾清聲說道,眼裏帶著幾分氣惱,“本來我走到哪裏,都要被人誇句漂亮。自從認了你做妹妹,跟你站在一塊,別人都隻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