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生長著沒有見過的植物,各種各樣的蟲蟻在眼皮子底下爬來爬去,有時掀開一片巴掌大的樹葉,能看見背麵爬著數十隻種類不同的蟲子。
江絮看著前麵走路的一名侍衛,一腳沒踩對,驚動了枯葉下麵盤著的一條蛇,頭頸立刻豎了起來,尾巴尖兒纏住他的腳,嘶嘶吐著信子。侍衛視若尋常,彎腰從腳腕上撈起蛇,轉身往旁邊一扔。咻的一下,花蛇變成一道光影,很快不見了。
江絮幾乎看傻了眼,又見抬轎子的一人,後背上爬著一隻透明無須的圓滾滾的小蟲子,約莫指甲蓋大小,肚子裏蠕動著綠色的液體,隨著它的爬動而一顫一顫。這隻小蟲子爬得倒是快,很快爬到轎夫的脖子上。
轎夫聳了聳肩膀,想把它抖掉,結果不僅沒抖掉,反而被小蟲子飛快往上爬,眨眼間鑽進了頭發裏。轎夫難受地聳了聳肩,終於騰出一隻手,在頭發裏掏了了半晌,終於把小蟲子捏了出來。放在眼下,嗬嗬一笑,隨即丟進了口中。
“嘔!”江絮捂住嘴。
“咯咯!”旁邊,南疆公主看見她的反應,掩口笑了起來。
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時也爬上幾隻小蟲子,綠的、黑的、紫的,有透明的,有不透明的,有多腳的,有帶翅的。大的不過指甲蓋一般,小的猶如綠豆一般。南疆公主隨手捏起一隻綠色的小蟲子,在兩指間揉搓半晌,然後丟進口中,嚼動起來。
江絮看著這一幕,臉都白了。
南疆公主嘖嘖搖頭,把身上爬著的小蟲子挑挑揀揀,有的捏死丟了,有的揉搓玩弄半晌,然後丟進口中吃了,見江絮白著臉,要吐未吐的樣子,冷冷一笑:“你心裏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有病?”
江絮不敢說實話,低頭不做聲。
“十年前,你們的王爺將軍帶兵攻打我們,破壞了我們好多土地。後來更是大軍入境,把我們的男人殺的殺,砍的砍,連耕田用的工具都一掃而光!”南疆公主的聲音冰冷滑膩,猶如毒蛇一般,“沒有吃的,沒有用的,沒有耕田,換了是你,會吃什麼?”
江絮緊緊抿著唇,揚起頭道:“若你們不騷擾我們的百姓,我們的皇帝是不會下令攻擊你們的!”
“有吃有喝有穿,誰騷擾你們?”南疆公主大聲反駁,“而且,憑什麼你們占據肥沃的土地,生活在舒適的環境中,我們卻隻能世世代代蝸居這裏?”
江絮頓時啞然。
見她回答不出來了,南疆公主冷冷一笑:“你也覺得我們沒錯吧?我們也是為了南疆國的百姓們討生活!”
“不。”江絮垂下眼睛,“我並不覺得你們沒錯。”
南疆公主的臉上頓時陰沉下來:“你說什麼?”
江絮不看她,低著頭說道:“我小時候的生活環境很不好,吃不好,穿不好,甚至沒有屋子睡,每天跟母親抱在一起,睡在石頭邊上,但是我從來沒想過去搶別人的。”
“哼,你是在指責我們了?”南疆公主的臉上更加陰沉,綠豆大的眼睛裏迸出陰沉的目光。
江絮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道:“我寧可餓死、凍死,也不會去搶別人的東西。更不會因為遭到別人的抵抗,便殺人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