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扔!”江絮急急伸出手,攔住他欲丟掉解藥的舉動。
裴君昊有些訝異,低頭看著她:“絮兒?我又不吃,留這東西何用?”
“不能扔。”江絮抿了抿唇,低下頭說道。他的目光太明亮清澈,顯得她心底的念頭都齷齪起來,但那是為了他好,她得攔著他。
裴君昊的神情異常堅定:“絮兒,我寧可變成傻子,也決不會聽她擺布。”說著,輕輕掙開她的手,揚起手臂就朝外丟。
這時,隻聽南疆公主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晉王,你可想好了,解藥隻此一粒,再沒得了!你若是丟棄,便等著變成傻子吧!”
失心蠱是十多年前,巫後親手做出來的一種巫毒。年頭已久,不僅失心蠱不再多見,就連解藥也寥寥無幾。南疆公主手裏的這一顆,還是當年為了要挾老晉王夫婦,巫後親手做出來的。如今傳到了南疆公主手裏,就等著裴君昊就範。
怎知裴君昊寧可變成傻子,竟然也不肯吃下!
給她侍寢就這麼折辱他嗎?南疆公主簡直氣急了,一雙綠豆小眼中滿滿都是不甘心,聲音充滿怨毒:“你變成傻子不要緊,難道也不管你父王和母妃了嗎?他們兩個,在我師父的手底下討生活,可是十分艱辛呢!”
聞言,江絮的神色微微變了,不由得抬頭去看裴君昊。
隻見裴君昊一臉冷笑,壓根不信南疆公主的說辭:“我父王母妃都是驕傲之極的人,士可殺不可辱,怎麼會在巫後的手底下沒有尊嚴地討生活?便是要騙我,也該用點心思,想點可靠的說辭?”
“你不信?”南疆公主的臉色微微變了,手指緊緊捏著椅子扶手,嘴唇嚅動了下,忽然站起身道:“我絕沒有騙你,你父王和母妃就在我師父手底下討生活,他們之所以沒有像你所說的‘士可殺不可辱’,大概是因為——”
說到這裏,南疆公主的臉上露出幾絲詭秘,扶著椅子扶手,緩緩又坐了下去:“大概是因為——你?”
“因為我?因為我什麼?”裴君昊臉上的冷笑漸漸消失了,繃起臉看向南疆公主問道。
南疆公主打量著他的神情,忽然掩口咯咯笑起來:“你說呢?”
老晉王妃身中蠱毒,並且傳給了裴君昊,她不知道嗎?如果她知道,並且也明白南疆國的詭計,便清楚十多年後裴君昊也會來到南疆。不光為了晉王府的血脈,也為了她的兒子,她會忍辱偷生,還是一死來全名節?
如果是江絮,她會選擇忍辱偷生。
不僅僅是她,就連裴君昊都禁不住動搖了。如果老晉王夫婦當真還活著,並且等著他去營救,或者說為了救他而在巫後的手底下艱難地討生活,他該……
“我勸你快些把解藥吃了吧。”南疆公主掩口咯咯一笑,綠豆小眼中漸漸迸出得意和興奮,“你什麼時候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什麼時候帶你去見他們。”
如此無恥而令人作嘔的言語,令裴君昊的臉色黑如鍋底,跟南疆公主做那檔子事,比讓他吞一整鍋的蒼蠅還難以接受。
而且,這個女人竟然當著絮兒的麵說這些話,更令他反感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