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碎石間,野豬身上裂開一條足有一尺長的巨大血口,鮮血噴湧,野豬的哀嚎在密林中回蕩、傳出極遠。..
“野豬,你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象王蒼老的聲音顫抖著、像是極力壓製那份憤怒與悲愴。
寶藍重新幻化成人,她咬牙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根手臂粗細、三尺多長的象牙。那象牙光滑潔白,如一把彎彎的長刀。在粗的一端有著粗糙的斷麵,還沾染了絲絲血跡,仿佛是有人從一頭活象頭上生生掰斷下來一樣。
“象王,你的殘魂已受重創,你要做了器魂不僅難以重回巔峰,更有魂飛魄散的危險!”寶藍不忍道。
那象牙散出一個慘白的光華,象王淡淡的魂影出現在虛空中,那是一頭已經不足一丈高的蠻象。
“生又怎樣?死又怎樣?曾幾何時,我象王也是統領獸族的王者,何懼生死!可是當我被人擊敗、當我變得虛弱無比時我才察覺死亡是如此可怕!在這亡命奔逃的幾個月,我一直都在恐懼!這恐懼折磨著我日夜不安,這恐懼吞噬了我的勇氣我的驕傲!你看,那如此醜陋的一個矮胖子就追的我狼狽無比!我哪裏還算的上是一個王者!千年以來我都在癡迷於噬魂的滋味,今如果誰能誅殺燭陰獵人,我願意讓他吞噬了我的魂魄!”象王魂影高聲嘶鳴道,“寶藍,你給我舉起象牙、擊殺燭陰獵人!如果你有幸不死我讓你吞了我的魂魄!助你突破化神境!”
寶藍咬牙,她雙手握住象牙將靈力拚命灌注其中。那象牙猛然暴漲一倍,如同一把出鞘彎刀帶著蠻象的嘶鳴劈向碾來的巨大圓木。
圓木碾壓著山石樹木、碾壓著一切,重傷之下寶藍手持象王遺骨依然無法抵擋矮胖子的瘋狂。在那生死瞬息,寶藍心中竟然浮現出元尾那清晰的影子,“元尾師弟,今生無法與你相伴注定是我最大的遺憾。”撕心裂肺的呐喊一聲,寶藍單膝跪地象牙直指已到眼前的圓木,她要以死相搏。
“轟!”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浪襲來寶藍被掀翻遠遠飛出幾十丈之外。
寶藍顧不上自身的痛苦,她急忙爬起身來回望著那蔓延數畝的漫塵土有些茫然,“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手中的象牙呢?那矮胖子呢?好像剛才並沒有刺中那圓木啊,怎麼會被遠遠彈開?”
可是那遠處的塵土經久不絕,裏麵還傳出一下一下巨大的轟擊聲,像是有誰拿著巨錘在敲打什麼,響聲裏還摻雜著魂魄的哀鳴。
“象王?”幾息之後,寶藍終於大著膽子問了一聲。
而那幾個年輕燭陰獵人也終於追趕了過來,他們圍在塵土四周歡呼雀躍,“胡前輩大顯神威,那所謂的象王這次要徹底魂飛魄散了!”
“是啊,是啊,胡前輩都顯了魂,那象王隻是一縷殘魂,又怎麼能抵擋的住!”
“各位師兄快看,那野豬就在不遠處,看樣子受傷不輕。不如我們幾個一起聯手將她誅殺?”
“好主意好主意!我們趕緊把她殺了,架到火上烘烤。等到胡前輩一會斬殺了象王殘魂正好享用肥美的豬肉!”
著,幾個煉骨境燭陰獵人手持靈器慢慢靠了過來。
這要在平日,凝魂境的寶藍伸手就能捏死他們。可是如今她體內靈力枯竭,就連舉起自己的靈器都覺困難,更別去殺死這幾個燭陰獵人。
“或許隻有自爆才能免受燭陰獵人的羞辱!”寶藍心中悲歎道。
可是,正如象王所,當死亡真正來臨,寶藍卻倍感恐懼,有那麼一息在她心底甚至產生投奔燭陰獵人苟且偷生的念頭。
也就在此時,那塵土中敲擊聲與慘叫聲同時停歇,一個黑影從塵土中大踏步而來。
“不是矮胖子!”寶藍差點喊出聲來。而那幾個燭陰獵人也驚恐止步,踟躕不前。
那人一身黑色,淩亂長遮住大半個臉龐。他手指細長怪異,手背上布滿了黑色鱗片。在他一隻手裏是一根黑色蛇杖,而另一隻手裏則是一個垂死的魂魄。那魂魄矮粗壯,身上長滿了怪異的枝丫,是個奇異的樹人。
“你、你是誰?”寶藍感受到來人身上強大的威壓,心中恐懼更盛,就連話的聲音也顫抖著斷斷續續。
“哈!元師兄,這次你是用錯了情。你念念不忘記著的老熟人竟然認不出你來!好難堪!”在元尾身後,一個嬌的身影如風中楊柳款款而來,她的聲音如林中鳥鳴,清脆悠揚。
隨著堅實的腳步,那黑衣人身上戾氣逐漸消失。如有微風吹麵,他臉上飄浮的黑散開露出元尾蒼白的麵孔,一如幾十年前與寶藍分開時的樣子。
“是渲墨!是渲墨!”那幾個燭陰獵人驚恐四散而逃。
“元……是元尾師弟?”寶藍突然明白過來,這眼前的黑影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元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