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界亂了。
自上而下,亂的十分徹底。
炎獸在驕陽殿廢墟暴跳如雷,章儀尚百口莫辯幾乎被他打死。各大修仙聖城、宗門人心惶惶,誰都知道兩萬年前的渲墨重生為元尾,並且已經來到燭陰界尋仇。坊間更是傳聞元尾將七音宗趕下琴山、屠盡大化門、重傷章儀尚掀翻驕陽殿,也有人懷疑元尾早已突破仙境重新變成了那個讓人聞之色變的惡魔渲墨。
燭陰獵人大統領韋別已死,再也沒有人顧得上召集燭陰獵人去帝山界狩獵,兩萬多年來帝山狩獵第一次被人遺忘。
元尾早就料到了這一切,這也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結果。
在木茴強烈的要求下,元尾四人離開曲清怡的私宅而直奔曲家老宅而去。其實按照木茴的意思,元尾四人應該去祝家尋找那三十幾萬顆甘霖丹,幫助元尾直接突破仙境。木茴的理由也十分充分:“那些甘霖丹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要是落到別人手中豈不是辜負了曲老太的一份心意?”元尾無奈的拒絕:“曲清怡所是真是假還很難斷定,畢竟四十幾萬顆甘霖丹本來就是一個石破驚的數字,即使真的有這樣一些丹藥,不定早已被別人發現取走。“
可是木茴根本不聽,什麼以她木族的直覺知道曲清怡的並不假。在權衡了所有利弊之後,元尾決定去曲清怡的老家、沒落已久的曲家老宅看一看。
木族曲家在兩萬多年前曾是不折不扣的修仙世家,曲家煉製的丹藥向來是三界修仙者夢寐以求的奢侈品,諸多修仙者刻意討好曲家隻為求得一兩顆丹藥以助於自己的修行。可能是沉迷於丹藥上太多的精力,曲家修仙者境界普遍不高,直到曲清怡橫空出世後才出現了她一個仙境修仙者。不過這並不妨礙曲家的地位,這從曲家家宅規模上就可見一斑。
曲家坐落在燭陰界南部莽背叢林中央,曾經占地千畝。極盛時曲家林立著幾百根高大的煙囪,曲家子弟夜以繼日的砍伐著莽背叢林中的萬年巨木,又將它們送入煉丹爐化成遮蔽日的濃煙。
直到炎獸一人誅殺了整個曲家搶走了曲清怡,莽背叢林才因此沉寂了下來。不過,此時的莽背叢林曲家老宅不遠處卻有一群人正在亡命奔逃。七八個化神境修仙者抬著一張樹枝做成的簡單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修仙者,在他們身後兩大一三個女修仙者互相攙扶著緊緊跟隨。
擔架上的女修仙者掙紮著爬起身來叫道:“穗兒少城主!你們把我放下去逃命吧!追我們的燭陰修仙者是個金仙,憑你們幾個化神境根本無法和他抗衡。你們把我放在這裏等他追上我就自爆,即使無法和他同歸於盡也能將他重創!你們正好趁機逃走。不定你們能夠遇到界首大人,也好讓他誅殺了那個金仙為我鳳祚和秦陽報仇。”
這些匆忙逃命的原來是穀穗兒、芰紅芳、芰靜和彩雲囚徒!他們在元尾打通蟻洞之後也進入燭陰界四處狩獵,不幸的是他們被一個金仙帶領弟子們盯上。地仙境的秦陽自爆身亡重創了那個金仙,但是憤怒的金仙擊傷另外一個地仙鳳祚後依然率領弟子門人緊追不放。穀穗兒隻好帶領囚徒們逃入莽背叢林,在穀穗兒的示意下幾百囚徒四下散開,可是那金仙認準了穀穗兒緊追不放。
穀穗兒一口拒絕道:“我絕不會拋棄任何人!我們彩雲囚徒被昊陽界所拋棄,在帝山界寄人籬下。如果連自己都拋棄自己,我們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秦陽前輩已經自爆身亡,我絕不允許鳳祚前輩再做這樣的犧牲!”
彩雲囚徒曾經都是些狂傲亡命之徒,自從來到燭陰界後頻繁被人追殺,竟然破荒的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這讓穀穗兒欣喜異常,她當然不願意讓囚徒中唯一幸存的地仙再次犧牲。
“師姐!請你再次布下幻境抵擋一下!”穀穗兒拉著芰紅芳的手央求道。
芰紅芳曾經與芰靜聯手布下聲音幻陣困住仙江忻,其威力自然非同一般。可是不久前兩人布下的幻陣竟然隻是困住那個金仙半柱香的功夫,這讓芰紅芳和芰靜感到道大惑不解。
“娘,這次我想幻化出一個我爹的影子來嚇唬嚇唬那些人!”芰靜提議道。
芰紅芳搖了搖頭苦笑著應了下來,她拉著芰靜的手看著芰靜化為一隻白色骨笛。
芰紅芳凝重的將骨笛放在唇邊,靈氣入笛,淡淡的黑煙帶著笛聲緩緩流出。那黑煙在虛空中不多擴散,最終形成了三個模糊的人影。那是兩個大人領著一個女童在林間漫步。笛聲清揚,人影漸漸變得清晰、凝視,半柱香的功夫過後已經成為真人一樣的存在,那是元尾和芰尚領著芰靜。
芰紅芳疲憊的收了骨笛,骨笛重新化為芰靜。
芰靜臉上毫無光彩,仿佛大病初愈。剛才的幻境不僅耗費了芰紅芳的靈力,更耗費了芰靜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