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辛白一起上下學的人變成了歐陽馨怡,而白描一下課就會不知去向,到晚上夜深了,辛白聽到白描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有一次還有吵鬧聲,辛白聽得很清晰,他知道,一定不止他一個人聽到了。“死丫頭,跑哪去了,這麼晚,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麼不野死在外麵。”
“對,我野死在外麵,就像爸那樣,再也不回來,你就高興了!”
辛白聽到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很重,卻沒有哭聲,好像是這樣,他還沒有見過白描哭。
“你打我,好啊,有本事你打死我,你以為我想一回到家就看到你這張臭臉嗎?”
“你……你……你給我滾……”
隨後辛白聽到了摔門的聲音,那聲音很大,一定吵醒了很多人,隨後是一聲聲的抽泣。辛白一夜沒睡,抽泣聲一夜沒停。
周五中午辛白和歐陽馨怡剛走進紅色大門的時候,歐陽馨怡用很輕的聲音說:“辛白,不要去,我已經把這件事請告訴老師了。”
“嗯。”
辛白知道歐陽馨怡在看著他,他卻沒有轉過頭,他害怕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悲傷,他更害怕他看不到她眼睛裏的悲傷,就像白描看不到他眼睛裏的悲傷。
段紅梅發現她塞給辛白的兩個雞蛋還在,段紅梅把雞蛋從書包裏拿出來,瞪了辛白一眼,把雞蛋放進鍋裏。吃飯的時候,段紅梅拿著兩個雞蛋出去了,不一會兒,辛白聽到段紅梅的聲音。“馨怡呀,我煮了幾個雞蛋,辛白讓我給你和你媽拿兩個,快,雞蛋要趁熱吃。”辛白隻聽到段紅梅的笑聲,沒有聽到歐陽馨怡的笑聲,但他知道歐陽馨怡一定笑得比段紅梅燦爛。
學校左邊的樹林是藏著很多學生秘密的地方,白楊樹上刻著“XXX,我愛你”,“XXX,我恨你”,“XXX,******媽”。有很多男生把第一次獻給了這裏,所以樹在遠離水源的地方一樣長得旺盛,大家懷疑有很多老師也常常給這些楊樹施肥,因為白楊樹上的有些痕跡一個初中男生完全無法達到那樣的高度。一到夏天,樹林裏的惡臭就像輻射一樣覆蓋方圓一公裏,所以,學校和縣城都修建的很合理,學校的最右邊是教師公寓,最左邊是學生公寓,縣城的最左邊是岱山中學。青春期的男孩精力旺盛,有了他們的施肥,白楊樹越來越高大,能藏的秘密也就越來越多。
現在是春天,七點正好是天快要黑的時候,有一陣微風吹過來,涼爽極了。辛白的對麵是一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還做了離子燙的女孩,畫著眼影,塗著口紅,中指和無名指之間夾著一根煙,嬌子,辛白以前也抽煙,現在戒掉了。女孩身後站著一群男女,可辛白的身後,隻站著白描一個人。周圍並沒有老師。辛白轉過頭,對白描說了一句,“你走吧,這裏我幫你解決。”。辛白的語氣很認真,他的表情也很認真,這些白描聽到了,也看到了,所以,她轉身離開了。
女孩扔掉了手裏的煙,吐出最後一口煙氣,朝著辛白的臉上。“小子,你是誰啊?這麼給她出頭啊!”
“別管我是誰,要打痛快點,我不會還手,打完之後,放過她!”
“好,成全你。”
那個時候是為了打架去打架的,不是為了感情去打架的,打架之前,問題已經解決了。
回到家的辛白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隻有兩處淤青。辛白好歹也是打過架的人,那一群人衝上來的時候,辛白已經倒下,用肘護著頭,也幸好那一群人裏沒有一個人帶家夥,他們年紀也不大,也怕惹出什麼大事來。他們一邊打,一邊喊,辛白聽不到他們在喊些什麼,辛白想起自己以前打架的時候,表情認真得可怕。走的時候,那女孩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