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這兩天死哪去了?”
“我沒死,怎麼?不高興?”
“你給我滾。”
“我為什麼要滾,這是我爸的錢租的房子!”
白小琴從床邊甩過來一把椅子,正好砸到白描身上。
“有本事你現在就打死我,否則你不會好過。”
白小琴沒有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描,不一會兒,眼淚就流了出來。離得那麼近,白描也沒有看到白小琴的淚。
自那天起,白描和白小琴的對話就隻剩下一句———媽,吃飯。直到8月3日這一天,這一天淩晨,一個粗沉的男人的聲音和一下下強勁的敲門聲同時響起,白小琴和白描同時清醒。白描走下去開了門,朦朧中她還是看清了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
“描描,你媽呢?”
白描沒有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抱住了這個男人,哭喊著叫出了那一聲久違的“爸”。麵前的這個爸卻再也沒有答應她,反而一把推開了她,直接走到白小琴床前。
“白小琴,你起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知道,你要離婚是吧,我不答應。”
“白小琴,算我求你了,現在小雅她已經懷孕了,我不能再辜負她。”
“你真是個好丈夫啊。”
“白小琴,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但現在事情已經成了這樣,你叫我怎麼辦?”
“你就狠心讓描描她沒了爸爸。”
白描已經站在門口呆住了,這是從她記事以來,第一次清晰的聽到白小琴叫她描描,她的眼淚開始不聽話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你必須和我離婚。”
“我要是不呢?”
“白小琴,你這樣有什麼意思?”
“媽,離了吧。”
“你懂個屁,死丫頭,滾開。”
“好,我滾。”
外麵的天還沒有白起來,巷道裏的天更加的黑,白描走出大門以後,並沒有走遠。眼淚從來和回憶相關,白描一點點想了起來,那一天,放學回家的她隻看到爸爸氣衝衝地從家裏衝出來,她叫了一聲“爸”,而他沒有回頭,她原諒了他,因為在回家之後,她看到神態安定的白小琴,和床上用報紙包在一起的錢。她沒聽到他們之前的對話,所有人都沒有聽到。
“白小琴,我們離婚吧!”
“剛子,為什麼,你剛進家門就跟我說這事。”
“沒得商量。”
“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我在外麵賭博欠了錢,我不想連累你們母子倆。”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是你老婆,描描是你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他媽不想要這個家。”
“你,你在外麵有人了是不是?”
“沒有。”
“是小雅吧?我聽說過了,我跟她們說我相信你。”
“你信錯人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趕快放手吧,沒什麼好說的了。”
“小雅還是個孩子,還年輕,你給她錢,讓她走。”
“我沒錢。”
“我有,我有,你看,這是這兩年你不在家我慢慢攢下來的,我還一直告訴描描她的學費都是你給的,她一直在等著你回來。”
“你……,哼,你等著,這事沒完。”
白描擦掉了臉上的淚,又回到了家。
“媽,離了吧,我們不需要他。”
“我白小琴是造了什麼孽啊,哈哈……”
“描描,好好照顧你媽,我走了啊。”
白描看著白小琴和她臉上的淚和陳剛的一臉輕鬆,他一分錢也沒有留下,她什麼話也不想說,她跑到白小琴跟前,一把抱住了她。她一聲接一聲地說著對不起,白小琴一點反應也沒有。
往後的日子過得漫長了許多,白描每天早晨起得很早,買完菜回家做飯,飯做好了再叫醒白小琴,白小琴看上去就像一塊石頭,一塊有呼吸的石頭。有時候白描起得太早,會一個人在巷道裏嘔吐,雖然什麼也吐不出來,但總是要去吐一陣。
8月30號,段紅梅和辛白提著行李回到了這裏。三天後,辛白,歐陽馨怡和白描步入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