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老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研究那些黑幽幽的鱗片,房間裏還不時傳來敲擊的聲音,我叫他,他也不理我,這老頭子好奇心其實和我一樣重,如果他不弄明白,是不會走出那個房間的。
無聊之於,我就去逗逗塗老家的那條狗,大黃,還順便給它送點吃的,這條狗,從塗老搬到我家隔壁開始就一直存在,它是塗老的愛犬,吃的夥食比一般人都好。
不過塗老平常恨不得把大黃放在床上,為此還三天兩頭地給它洗澡,從來沒有給大黃戴過狗鏈子或關在籠子裏。
但現在大黃卻被鐵鏈子栓在了後院的樹上,狗嘴還用很粗的麻繩子捆著,別說吃飯了,就連叫都不行,大黃似乎餓了很久了,瘦的皮包骨頭,全身傷痕累累的,應該是掙紮,到處亂撞造成的。
我看了有些不忍心,大黃跟我的關係很好,無聊的時候還陪我玩耍打鬧解悶,現在看著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幹癟的肚子在不斷起伏著,看起來快要死的樣子,我忍不住給它解掉了套在嘴上的麻繩。
沒想到我剛一解開麻繩子,大黃就張大了嘴巴朝我的脖子咬了過來,奇怪的是,在快要咬到我的脖子的時候,大黃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迅速退了回去,躲在了大樹後麵,不停地朝我叫喚。
“大黃,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雷啊!”我撫慰著大黃,以為它在跟我開玩笑。
大黃還在不停地叫喚,它的嘴裏不斷地流著粘稠的哈喇子,錐形尖銳的白色牙齒全部露在了外麵,看起來有點詭異,我膽戰心驚地有點不敢靠近。
塗老聞聲,幾乎破門而出,朝著後院衝了過來,“雷藏別碰大黃。”還沒看到塗老,我就聽見了他的聲音。
塗老一把將我拉開,大黃瞬間衝了出來,朝著塗老甩嘴咬去,如果不是鐵鏈子拉著,塗老的一隻手恐怕就要廢了。
我驚疑未定,想問清楚塗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黃怎麼會變成這樣?
塗老有些頹然地說:“你離開的這幾天,大黃在家裏無聊,就跑出去找你,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裏,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現在它連你都不認識了嗎?”我問道。
塗老摞起了褲腿,我看到他的腳踝處,有一排深深的牙齒印,牙齒印旁邊的血肉發黑腐爛。
“這難道是大黃咬的?”
塗老點了點頭,“大黃似乎是中邪了,才會變得六親不認,嗜血凶殘,你不要再靠近它,就讓它自生自滅吧。”
塗老的眼眶裏有些晶瑩的東西在跳動,大黃是它的夥伴,倒鬥的時候,大黃用它敏銳的嗅覺讓塗老躲避凶險,晚年的時候,大黃與它相伴度日。再沒有誰能比的上大黃在塗老心中的地位。
大黃還在院子裏叫喚著,我聽著聲音忽然覺得有些淒慘,仿佛大黃在呼喚我們去救它。
可是連見多識廣的塗老都沒有辦法,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把剛才為大黃準備好的吃的放在院子裏,說來也奇怪,大黃見到我,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不再撲上來咬我,而是像小狗崽子一樣嗡嗡叫著,躲得老遠。
塗老問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那些黑幽幽的鱗片是怎樣得來的?塗老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塊,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也不再隱瞞,要想知道一些答案,就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就算挨塗老的批評我也認了,於是就把在古墓裏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訴了塗老。
沒想到塗老聽完以後的第一句卻是:“你真的把燭龍淚吃了?你真的沒有任何事情?”
我點完頭再繼續點頭,塗老一連串又問了一些類似的疑問句。
得到我的肯定答複以後,塗老不停地捏著我的胳膊腿還是不停地問我:“你真的沒有事情?”
我無語:“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真的沒有任何事情。”我也是被逼急了,無奈才這麼說。
塗老一掃陰鬱的心情,哈哈一笑:“你小子果然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塗老一定知道什麼,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塗老你就直說,別賣關子了。”
塗老跟我說:“你吃的那顆翠綠的珠子,名叫燭龍淚,傳說是上古時代一種叫燭龍的生物的眼淚經過常年累月的積累凝聚而成,吃了會變成陰陽眼,能看見鬼物。”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我能看見大叔和女鬼的原因。
塗老又接著說:“燭龍淚,是龍族淚腺分泌出來的藥物,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巨大的藥力,除非有龍族的東西作為藥引,否則一定會自焚而死,你小子不知道踩了什麼狗屎運,恰好又得到了這些燭龍的鱗片,我想就是這些東西幫你度過了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