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頭發變為血色,可是蘇墨的身體卻是晶瑩剔透,可以看清血脈的流動,像是一件藝術品。初神跡呆呆地看著此種景象,憑他的經曆也沒見過這種清形,是這小子的特殊能力嗎?可是變透明也沒多大用啊。蘇墨依舊是毫無意識,全憑身體本能煉化著窮奇精血,炙烤,天壓,老皮脫落,新皮長出,他如同當年初生般純潔無瑕。初神跡離去,鼎外,初出現,運轉心神,對鼎中施加壓力。蛻變越來越快,如若幾世輪回,蘇墨的氣息越變越強,逐漸開始大肆吞食天地威壓,他就像隻饕餮,吃不飽。威壓依舊,轉瞬一月。在這洞穴之外,蘇墨的的山洞前,早已是荒草遍地,諸多蒿草蓋住了原本的洞門。山洞前那棵樹下,兩個和尚靜靜佇立。觀他們周身毫無氣息,不是普通人就是無上強者。一人滿麵悲痛,自己的徒弟還沒教幾年,一直是可愛喜人,怎麼就這麼死了,他幾番不相信,可是即便他耗費本源精力去尋找,也是毫無痕跡,再加上這個月便是三年一度的會武青雲,各方門派皆會有人傑前來參加,必定是與師門長輩一起,其中幾個老怪連自己都不一定是對手,萬一這在出個什麼事,這爛柯寺無數年的基業可就毀在自己手裏了,這樣的責任讓他爛柯人怎能承擔。這次是他最後來看一眼了,這次之後,他便會忘卻這個弟子,佛家一脈,講究超脫,不講死去。其實又有誰不知,人死就是死,怎麼輪回,怎麼超脫。“師兄,時間也是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胖和尚爛曦道。爛柯不作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道:“師弟,你說貧僧這弟子,是笨還是聰?”爛曦不知爛柯何由發問,便依照自己往常所觀答複道:“應當是聰慧的,玄傷師侄,隱居避世,特意住在此處,不爭名鬥利,實屬不易。”卻不想爛柯是直接怒道:“聰慧,聰慧個什麼?他若是聰慧如何會在我閉關這三年間死去,我們多說他八歲,熟知他還差三個月才滿八年,這般死了,這般死了,我跟誰去交差,跟誰去交差?”發起火來的爛柯活似一個老瘋子,絲毫不顧和尚形象。爛曦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道:“阿彌陀佛,師兄,你犯了嗔戒了。”爛柯這才平息下來,麵色悲傷道:“師兄我啊,一生過的真是慘淡啊,隻不過在山上看了一句棋,回到山下,卻已是物是人非,百年一晃,該去的都去了。我這才進的爛柯寺,成了爛柯寺的爛柯人。很多年後,我遊曆世間,在東土地方的小寺住下,然後撿到了那第一個弟子,玄奘,他乃金蟬子轉世第十世,對佛法天賦異稟,我惜才,收他為大弟子,最後他還是離去。還是遊曆間,我遇到二弟子,玄傷,很是可愛,可為什麼他卻也是去了?”爛曦不語,他知道師兄隻是在抒發自己心中的不滿,無需他多說什麼。“嘭”地一聲巨響,震的樹下的爛曦都是一驚,趕忙騰空往山洞旁的懸崖望去,隻見:一長發男孩,十分白淨,一手拉住一根藤條,另一手抓住自身褲子,樣子又顯得頗有幾分猥瑣,少年口裏罵罵咧咧聽不清楚,正是蘇墨。
煉化吸收進行一月,蘇墨完全洗禮,突破鍛骨境,一身血氣強大無比,被初整了足足一個月,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別說蘇墨了,當即雙翼一震,就是破鼎而出,對著未來得及反應的初就是一頓胖揍。也就是初這好脾氣,被揍的都快毀容了,依舊陪著笑臉,可那鼻青臉腫的樣子配上點笑容,的確是有點嚇人。“不錯,不錯,肉身成聖,肉體大成。”初的聲音已然不對,其中的辛酸隻有他自己知道。蘇墨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問道:“那你快告訴我怎麼出去?”說著還比劃比劃了自己的一雙拳頭。初本來還在猙獰的笑著,這下隻好尷尬地撓了撓頭,他也是被蘇墨的殘暴打敗了,不就是烤了他幾天嗎?要不是為了烤他,自己何苦力量產生真空期,竟被蘇墨揍成這副德行,一定得報仇。初帶著蘇墨找到一條小道,指著某塊巨岩道:“打碎它,就能出去。”蘇墨很是懷疑,這真要這麼容易,這初能困這麼多年。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敢報複我?看來剛才沒揍爽,逮住初,捂住他的嘴就又是一頓亂揍。最後初被揍的人不像人時依舊這麼說,蘇墨才相信了他。“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蘇墨拎著初的衣領,看著腫成豬頭的初威脅道。初咽了咽口水,急忙點頭,那點的比什麼都快。蘇墨運氣,力氣集中於右手,右手拎著初,然後朝著巨岩衝去。“蘇墨,老子和你沒完!”無比的怨恨聲被岩石的爆炸聲夾雜,慢慢消失。陽光一點點一點點灑進破碎的山洞,刺的蘇墨睜不開眼睛,不過無礙,終於是出來了,至於初,已然躲進蘇墨識海,他是再也不想出來了。蘇墨一腳就踏出山洞,姿勢無比帥氣,下一刻,開始完美的自由落體運動,“初,我去你大爺!”喊聲何其大,笑聲何其響,初嘲諷,盡情的嘲諷。蘇墨緊緊抓住一根藤條,然後見到空中的胖和尚爛曦。爛曦驚訝地看著蘇墨,即便蘇墨從和他一般的頭型換成一頭墨發,他也是認識蘇墨,那張讓很多人都想打的賤臉是絲毫沒變,無論何時都是那麼欠收拾。“你,你,你是玄傷!”不待爛曦說什麼,爛柯早已是激動上前,看著蘇墨的眼光親切到不能再親切。蘇墨很是尷尬,心中不停地罵著初,然後一撓頭道:“師,師父啊,你怎麼在這?”爛柯激動了,這真是他那徒弟玄傷啊,開心地說不出話來,一旁爛曦也是高興,這回師兄再也不用在自己麵前發牢騷了,這幾天耳根子都被他說掉了,要知道,爛柯剛才的那個故事已經不知道將多少遍了。爛柯一句話說不出,隻好一把抱住蘇墨,然後躍起,用雷音吼道:“我的弟子,玄傷回來了,他回來了!”這句話是連貧僧都不稱了,弟子都沒了還稱個什麼勁,現在他回來了,當是一樣。紅色大殿中,金色佛像前,玄苦閉著的雙眼陡然睜開,“這都殺不掉你,那隻好讓你現在死了。會武青雲,哼哼,比你強的人多的是。”殊不知,他的身後,佛像雙掌緩緩合十,眼光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