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絕塵,馬背上的那暗紅色戰甲,像是鮮血染成,猩紅、刺目,帶著滔天的血腥與殺伐,望著他們,似是能看到戰場之上,盈山的枯骨……
至於那充滿戲謔的聲音,是從這隊鐵騎的領頭者口中傳出。
戰馬上的他,未帶頭盔,嘴角揚著笑,盡顯少年人風發意氣,似一柄長槍,渾身上下滿是鋒銳。
“血燕軍……‘冠武侯’燕無殤?!”
在這隊騎士如利刃衝入視線之時,這九個字就在他們腦海炸響,自動在鐵騎所過,退讓出一條路,無論是富甲一方的大賈,還是江湖素有盛名的俠客,盡皆如此。
整個龍辰,值得他們如此尊敬的,絕不超過五指之數,而眼前這位少年郎,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
赤霄大陸,六國並立。
龍辰位居南疆,在其四周匈奴、鮮卑、羯、羌、氐五蠻環伺,皆有多多少少的領土接壤。
南疆富饒,無論是經濟的繁榮程度,還是國民生活水平,身處南疆的龍辰都要甩周邊五蠻一大截,但武力上卻遠遠不及,所以也就一直處在劣勢。
五蠻以放牧為生,民風彪悍,早就將富饒的龍辰帝國當做一塊肥肉,時不時就會發動一場戰爭,掠奪資源,弄得龍辰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當今聖上“武帝”登基,才稍有緩解。
武帝登基,第一件所做之事,便是削弱自高祖皇帝建立龍辰以來就割據一方,各自為政的諸侯王,征戰數年終將之平定,龍辰帝國也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
在此之後,武帝數次立法,一而再地提升武者地位,如武之宗師進入軍隊即可統帥千人等。
“俠者以武犯禁”,武帝頒布之政令,在曆朝曆代都是難以想象的,但這一連番的措施,終是達到了目的。
整個龍辰帝國掀掀起一股習武風,自老及幼,有身份背景者,修習內家功夫,欲衝開奇經八脈;尋常人,勤練外加橫練功夫。
僅僅數年,龍辰國力,比起五蠻的任意一族,已經不遜半分,三年前,雙方更是實現逆轉,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此時進入牡丹亭之人——
冠武侯,燕無殤!
冠武,武之桂冠者也!
出擊北漠三次,也就僅僅三次。
三次後,匈奴王庭亡於龍辰,單於繼承人被扣玉龍,作為質子!
關於他,史學家早已載入史冊,亦必留名青史。
武帝十五年,也就是今年,他奉命出擊蠢蠢欲動的東荒鮮卑,沒人知道,此次出征的他,究竟取得何等戰果,隻是知曉,從他出征之後,就一直是捷報頻傳
而今,戰神歸來……
“這家夥……”白浩灑然一笑。
燕無殤乃是當今皇後親外甥,在當年與白浩同為而今大公子“李憂凡”的伴讀書童,師從文相白祁靈。
當然隻是詩詞經書一類的,負責教授李憂凡、燕無殤二人武藝的另有高人。
數年後,大公子為繼承帝國,仍孜孜不倦的奮發努力;白浩詩作廣為流傳,被尊為“詩君”;燕無殤則因平定匈奴,成為整個帝國最耀眼的少年戰神,也是最讓人擔心的家夥……
而今這家夥,從那人命比草賤的戰場平安歸來,真好。
洪馨兒纖手背負身後,俏臉上揚起笑意,看著燕無殤來到身邊,跳下馬來。至於吳喆?燕無殤這家夥,對白浩的維護,可比她猶有勝之……
對此,吳喆自是知曉,在聽到燕無殤聲音之時,就已滿臉慘白。
“吳大公子,先前那句話是在欺負我白浩弟弟?”燕無殤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吳喆,扭頭望向後者的一眾護衛,“還有你們這些廢物……怎敢聯合欺我馨兒妹妹?來人!”
“在!”
隨燕無殤一同跳下馬來的四名親衛,頓時應喝,戰甲摩擦,傳出金鐵碰撞的殺伐音,濃濃殺意在他們身上彌散,鋒銳到令人窒息。
“把他們打得最少一個月生活不能自理!”
“是!”
燕無殤下令後,和洪馨兒一同走向白浩,對在他們身後發生的戰鬥視若罔聞。
作為燕無殤親衛,他們四人必曆經百戰而不死,為軍中翹楚中的翹楚,都是打通了“陽蹺”“陰蹺”的武學大師,與吳喆那些親衛處在同一境界,可他們,又怎會是這四位軍中驍勇的對手?
霎時就有慘叫在燕無殤兩人身後傳出,看著哀嚎不斷的吳喆,白浩無奈苦笑:“看來一場禁閉是免不了了……”
三人彙合,白浩向漪漣告辭,在後者脈脈含情的目光中,走入馬車。
車內空間很大,容納三人綽綽有餘。
一進馬車,燕無殤一改生人勿進的氣場,變得嬉皮笑臉,絲毫沒有作為大哥的樣子,看著那四壇玉質酒壇內的淡粉色佳釀,眼中都要冒出綠光來,沒出息的轉動喉嚨,渴求的說道:“這幾壇‘牡丹花釀’是多少年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