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回到家裏，大家都在急切的等我回來，我剛一進門莫森就走上來關切地問：“你總算平安回來了，於誌成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我搖了搖頭，很淡定的說：“那倒沒有，他畢竟也算是一方老大，在這一行裏麵又有這樣的地位，就算是別有目的也沒必要對我這種小人物動手。”“那就好，事情談的怎麼樣？”“談成了，是一批剛由越南偷渡進來的貨，而且是上等貨，於誌成自己都說是一樁大買賣。而且這裏有個事我必須和你說，這是我擅自做主的決定。”莫森微微感到有些奇怪：“什麼事？”“在我的遊說下，於誌成同意把分成改為七三，這一次我們可以賺一筆了，不用向上次那樣出了力也什麼都沒有得到。”其他人一聽先是一愣，然後頓時就高興起來，尤其是胖仔和順子直接原地跳了起來，歡呼不已。張培達直接對我豎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川哥。”孟軍也使勁的鼓掌，就連說話都帶著一股喜劇腔：“川哥，孤身一人身處敵軍之中，還敢提這種條件，居然還談成功了，論機智勇猛我就服你。”而莫森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帶著疑問問我：“於誌成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為什麼會同意你的請求。”“森哥，在回來的路上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想來想去他於誌成也耍不出什麼花樣，或許是因為他急切的想要達成這筆交易才會同意這個條件的吧，何況即使在這樣的條件下他也是穩賺不賠，想要別人為他賣命，哪裏能不付出一點代價。”莫森聽了我的話，雖然仍舊有所懷疑，但他也確實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也隻能暫且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這多出來的兩成是他事先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多出來的錢誰會嫌多。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剩下的時間就是等著周末的到來，我們去接貨就行了。但是奇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在約定接貨的兩天前，也就是本周的星期五，我看見了我們公司對麵的花店門口居然擺了兩盆百合花出來，我清楚的記著就在昨天都沒有這兩盆百合花。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和唐煜約定的暗號，意味著他有事要約我見麵。我編了一個理由出去了，好在莫森現在已經是完全信任我，對我沒有任何的懷疑，我做什麼事他都不會去特意調查。我用莫森給我買的手機聯係了唐煜，他約我在上次見麵的咖啡廳見他。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並且正悠閑地喝著咖啡，臉上的神情也是很放鬆，看起來心情不錯。我在他的是對麵坐下來，看著這個掌握著我人生的男人。他依舊穿著簡單的便裝，額頭前的頭發雖然沒有變長，可是也沒有剪短，他好像是一直故意保持著頭發在這個長度。算起來我們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主要是這段時間比較平穩，確實也沒發生什麼事。沒有什麼事我們自然也是盡量避免多見麵。我問：“你主動約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應該是你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吧！”我心裏微微一驚，好在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最近你一直沒有向我彙報莫森的動態。”“因為確實沒有什麼可彙報的。”“哦，走私毒品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彙報嗎？”果然，剛來的時候我心裏就隱隱猜到了唐煜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約我出來，看來他知道了我們和於誌成周末的交易。“你不是說了走私毒品的事情不用操心嗎？”唐煜雙眼緊盯著我，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把你看穿一般。但我並不怕他，迎著他的眼神與他對視，我都能感覺到氣氛在瞬間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突然，唐煜笑了出來，還是那種笑出聲音的笑，這倒是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就像剛剛還在嚎啕大哭的孩子突然間又破涕為笑，唐煜總是讓人捉摸不透。“沒想到你現在都開始學會諷刺我了。”“這不是諷刺，我隻是在按照你的指示做事。我是你的臥底，自然也是聽你的。”“好好好，非常好，看來你真的有把我說的話牢牢記了。”說著，唐煜突然把一個藍色的文件袋扔到了我的麵前。“這是什麼？”“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打開裏麵的東西，發現有文件，有照片，照片上居然是於誌成，並且他在碼頭上接貨。除了這些裏麵還有一個黑色的U盤。“就在今天上午，有人給警察局寄了這個東西。裏麵不僅丫有於誌成在碼頭走私毒品的照片和視頻，還有於誌成所有窩點的詳細信息，以及他真正的銀行賬戶資金流動去向。可以說，這些東西可以完完全全把於誌成釘死，現在差的就是得知道他在哪裏。剛好在這個時候你能聯係上他。”“你的意思是要抓他？”“你不是一直在說這樣的人渣早就不該讓他再逍遙法外了嗎？”萬萬沒想到唐煜這一次的想法出奇的和我一致，他居然也一直想要抓到於誌成，可是之前為什麼要對我說那樣的話。“對了，寄這個文件袋的人是誰？”“匿名的，隱藏的很好，?郵局沒有任何的資料就連監控錄像都沒有，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查出他的身份。”居然是匿名寄信，連郵局的監控錄像都查不到，這個舉報人的身份相當的可疑，而且他的動機也是不簡單。他能找到這麼清晰直白的證據，視頻，文件，照片全都有，那一定就是於誌成身邊的人，並且是接觸到了核心的人。隻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背叛於誌成呢。我想了一下點頭說：“好，我答應你，我可以做這次的抓捕行動的內應，具體怎麼做？”唐煜拿出一小盒子放到我的麵前，我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塊造型精致的手表。“這個手表是你的了，它經過了我們專業的處理裏麵有一個內置的GPS定位係統，你把它隨時戴在身上。按下夜光鍵就會開啟定位係統，我就能知道你在哪裏。但是你要切記，除非迫切讓我知道你在哪裏不然不要輕易開啟。雖然很隱蔽但是還是會有被發現的可能，到時候你身份曝光我們就前功盡棄了。”我拿起這塊手表戴在手上，很好看。在我初中的時候就曾希望能夠有一塊屬於自己的手表，但是那個時候家裏的條件困難，沒有多餘的閑錢給我買。到最後我人生的第一塊手表居然是唐煜買給我的。“看來你很喜歡啊，那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等等，唐警官，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對於誌成的事情這麼上心了？”唐煜想了一會，長歎了一口氣，這一歎氣讓他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滄桑：“很早之前我就對你說過，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和證據之前不要暴露自己，因為你的出手機會隻有一次。”說完唐煜頭也不回就走了，轉眼就消失不見，但他說的那些話卻久久地回蕩在我的腦海裏。我的出手機會隻有一次，而莫淵他們隻需要發現我一次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他說的有道理，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的擅自出手好很有可能導致滿盤皆輸，在大局觀上我果然還是和他差了許多。有時候我自己都很好奇我和唐煜的關係，警察和臥底，亦師亦徒，亦友亦敵，互相懷疑和猜測卻又不得不互相信賴和依存。這當真是剪不斷的理還亂的關係。如果我當初沒有答應他做這個臥底或許也就沒有了現在的一切，或許我會在監獄裏度過未來的十年。時間終於來到了這一天，於誌成也真的是相當謹慎，直到這天的清晨才打電話告訴我們交易地點在城北區的良平加油站。莫森帶著我們所有人一大早就來到了良平加油站，這個加油站很小，地理位置也比較偏僻，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加油站的外麵有四個打扮普通的人在巡邏望風，看那樣子應該就是於誌成的手下。於誌成自然是不會出現在外麵的，依舊是老規矩，隻放我和莫森進去，並且都要進行全身上下的搜身，然後我們才能進去見到於誌成。“莫老弟，你們可算來了。”莫森倒也幹脆，直接進入主題：“於哥，貨呢？”“貨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這次的走貨很簡單，但是交易量卻非常巨大，達到了五百萬，這已經是今年來我手裏最大的一筆生意。我把這麼大的生意交給莫老弟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放心於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有錢大家一起賺。”“好，這次你們會偽裝成結婚的車隊，車子已經停在外麵了，交易地點就在烏巢湖別墅區16棟，收貨的下家叫做薛梓良。記住，老規矩，錢貨當麵點清。”“我明白。”“那我就先在這裏預祝你們成功，等你們回來之後我帶你們去禦宴宮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