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說這一切都是於誌成做的，這對我和莫森來說都是相當不可思議的消息。我還好，雖然沒有真的懷疑過於誌成，但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內情，察覺出一些不對勁，但莫森真的就完全是蒙在鼓裏的，他還滿心歡喜地以為這是一次改變他命運的機會。事實證明，這個機會隻存在於莫森的幻想之中。莫森猛烈的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於誌成為什麼要這麼做，毒品是他自己的，我們被抓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莫淵歎了口氣，無奈地搖頭說：“，森兒啊，你還真是天真了。他從一開始就是在騙你，為的就是在等這一步。從一開始找上你讓你幫忙運送毒品，那隻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讓你對他不會有絲毫的懷疑。再到這一次，就是他事先通知了警察到你們的交易現場，那個時候毒品和人都在，你有理也說不清。這些都是我從他的線人嘴裏套出來的，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這一次的交易，他是在騙你，從頭到尾都在騙你。”莫森吃驚的連退兩步，他不敢相信莫淵所說的一切，甚至根本就不願意去相信這些目前看起來就像是事實一樣的東西。“他......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莫淵倒是顯得雲淡風輕，似乎早就料到了莫森會有這麼一個反應：“很簡單，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毀了你。”莫森吃驚地用手指指著自己：“毀了我？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毀了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因為我，他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你，就是為了針對我，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毀了你就是毀了我。”“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我。”“這的確是我的錯，早些年其實於誌成是跟著我混的，可是他壞了我的規矩，我廢了他一條腿。”廢了一條腿？也就是說於誌成現在有一隻是假腿，難怪從來沒有見過他走路的樣子，幾乎每次見他他都是在椅子上坐著的。誰能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段過往，這樣一來就不難理解於誌成做這一切的動機了，他是為了向莫淵複仇，可是莫淵如今的地位已經不是他能夠撼動的了，所以隻能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莫森的身上，以此來達到傷害莫淵的目的。但這一點我卻表示有點懷疑，以於誌成為人的謹慎和目光，怎麼會為了這樣的理由賭上自己的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一切，我始終覺得事情的更深處也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莫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神呆滯，不住地微來回搖頭。這些事情的真相對他來說無異於極大的打擊，他剛剛升起了一點希望，以為自己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壯大起來，可是這希望還在萌芽處就破滅了。莫淵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了，他們父子倆從來沒有好好說過一次話，每次見麵幾乎都是在吵架，視自己為仇人。可是眼下看起來如此脆弱的他，他的內心應該也不好過吧。“森兒啊，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對你別有用心了，唯有你爸爸我是真心實意對待你的。”莫森突然猛的抬頭，憤怒地看著莫淵：“你才不是真心待我，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卻沒有告訴我。”“我沒有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知道這些人的險惡用心，有些事情不去真正經曆你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全都是謊話，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莫淵，你好狠毒。小川，我們走。”我看著莫淵，又看了看莫森的背影，向莫淵行了一個禮就跟著莫森走了。我們坐在回去的車上，莫森從離開莫淵家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臉朝向那邊的車窗，剛好我看不見他的正麵，但是可以想象到這個時候的他內心該有多麼痛苦啊。“森哥......”“小川，我現在不想說話，讓我靜一靜。”心裏那種說不清的有些心痛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我是在為莫森感到不值嗎。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念頭。我們回到家裏，卻發現家裏沒有一個人，也就是說胖仔他們到現在一個都沒有回來。莫森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按道理說他們應該還比我們先回來的，可是都這個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我們的心中蔓延開來。莫森：“為什麼他們都現在都還沒回來？”“難道他們都......”正在我們倆猶豫的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拿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是胖仔打來的。我正打算接電話卻一把被莫森按住，莫森對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接電話。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胖仔他們真的都被抓了的話，那麼這通電話很有可能是警察打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們在哪裏。如此一來，張培達，順子，孟軍他們可能都被抓住了，畢竟他們可沒有吳嶽這樣事先準備好的人來接應他們。在那種情況下能夠逃走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森哥，我們現在怎麼辦？”“這裏暫時是不能呆了，目前要先確認胖仔他們是不是都被抓了，我在警察那裏的備案太多了，小川，你現在去城北區警察局打探一下情況，看看胖仔他們是否被抓了。無論結果與否，都來希爾頓酒店找我。”“好，我這就去。”“等等。”“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森哥？”“一定要小心，你可不能被抓住。”莫森他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可以性命相交的兄弟了，可是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把他一步一步送進牢房之中。我的心裏時常也感到糾結萬分，我不是真正的警察，隻是被命運所逼成為一個臥底。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誰的人心都是肉長的，這樣的事情做起來從法理上是正大光明，但從人的情感上來卻是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我打通了聯係唐煜的電話，他似乎也是在等我電話，一接通就問：“你被抓住了沒有？”我倒是有點納悶了：“沒有被抓住啊，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不是，先去的那幫人是城北區警察局的，我是從你的定位手表知道你的位置，當我帶人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來了。”“原來如此，那些警察是於誌成通知的。”“於誌成？這是怎麼一回事？”“於誌成和莫淵之間有私人仇怨，所以於誌成就想要搞垮莫森，這一次的販毒交易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不過這一切都被莫淵提前知道了，我和莫森都被他救出來了。不過我疑惑的是莫淵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個情況我可以告訴你，之前給警察局寄來於誌成的犯罪證據背後的人就是莫淵。”“莫淵？”居然是莫淵，那這一切就都能解釋清楚了。於誌成想借警察之手毀掉莫森，而莫淵也想借警察之手除掉於誌成，所有的人都知道詳情，唯獨身處於旋渦之中的莫森什麼都不知道，被所有人都當了棋子在利用。“我們見麵談吧。”我依舊把唐煜約在了咖啡店之中，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在這裏見麵了，幾乎可以說是雙方都認同的“老地方”了。“非要約出來見麵是為了什麼事情？”“再問你一個事情，對我很重要。和我們一起的其他人現在怎麼樣？”“他們都被抓了，現在臨時關押在城北區警察局裏。”“他們會怎麼樣？”“攜帶毒品現場被抓，而且毒品的量也不少，至少也得判個三年吧。”“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們。”唐煜那頭發之中唯一露出來的一個眼睛突然寒光一閃，轉瞬即逝，但我仍舊看到了那眼神之中的寒意。“你想救他們？那可是城北區警察局，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外，我無能為力。”“不，他們其實也很無辜，隻是跟著做事罷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想看看他們。”“你現在是把他們當成了真正的朋友了嗎？你可別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說過你要是敢叛變，我會親自了結了你。”“我就隻是想看看他們，沒有別的意思。”“你和莫森現在都是被通緝的人，你現在去警察局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我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是太為難唐煜了，城北區警察局根本就不是他的轄區，就算是唐煜怎麼可能讓被通緝的他去見走私毒品的嫌疑犯呢。就在這個時候，莫淵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了電話。“喂，是我。”“......”“好，我這就過來，叫所有人在我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說完唐煜就掛掉了電話，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什麼高興的事情。“我們已經掌握了於誌成的具體行蹤，現在就要帶人去抓他。”“唐警官，能否答應我一件事。”“咦，你這算是求我嗎？”“一定要抓到於誌成，不要讓他再害更多的人。他賺了這麼多的黑心錢，更不知道被他害死的人有多少。像他這種心徹底黑透了的人是不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有什麼悔過的。”唐煜微笑地看著我，交叉著雙手在胸前：“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你倒還真是適合當一個警察，或許你會是一個不錯的警察。”無論唐煜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我就當他在和我開玩笑了。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警察？任何國家都不會讓一個殺人犯來當警察，因為人們不會相信盜賊去當一個金庫的看守。我的人生早就被在我失手殺了向輝的時候就變得一塌糊塗了，若非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我也不會選擇和唐煜做這樣一個交易，賭上了自己命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