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都很喜歡吃壽司,這是世界人民都知道的,雖然我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吃。壽司往往會被當作是夜宵,所以一般的壽司店都會營業到很晚才會關門。我來到和那人約定的丹夫子壽司店,也不是什麼很高檔的地方,反而是一個很偏僻的的小店,要不是在這個時間點周圍的商家都已經關門了或許真的很難發現它的存在。壽司店的門口有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站在那裏,見我進來也不阻攔,權當沒有看見我一樣。在門口的那一霎那我甚至一度有些懷疑我究竟該不該來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給我打電話的人是誰,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我全都不知道我就來到了這裏。但是自覺告訴,我即將要見的這個人能夠給我們現在的困境帶來一絲曙光。這麼一想我還是走了進去。這家壽司店賣的是旋轉壽司,但是偌大的餐廳裏麵卻隻坐了一個人,配合著優雅的音樂正在安靜的吃著壽司。這人是一個中年年紀,臉上留著絡腮胡,一看就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的那種人。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可以確定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是總有一種在哪裏見過的感覺,這張臉不是第一次見到,可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我走到他的身邊,他這才抬起頭看著我,就像是和很熟的人打招呼一樣:“你來了,請坐。”我在他的身旁坐下,目光仍舊沒有離開過他:“你是誰?找我做什麼?”“我叫新津川,和你的名字裏一樣有一個川字。”新津川,我瞬間就想了起來。這個名字我知道,這張臉我也的確看到過。沒錯,之前蘇菲娜給我關於神琦社團資料的時候我看見過這個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原本是神琦社團的第二號人物,甚至是神琦道樹都比不上。他是和神琦道穀一起打下天下的男人,在神琦道穀掌權的時候所有人都傳言神琦社團下一任的老大會是他,隻是最後卻變成了神琦道穀的孿生弟弟神琦道樹。說來也有些奇怪,自從神琦道穀退位,神琦道樹上位後,這個原本神琦社團的第二號人物就逐漸銷聲匿跡了一般,關於他的消息也變少了很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和神琦道穀一起退位了一般,著實讓人有些不理解。漸漸的新津川遠離了神琦社團的權力核心,逐漸被邊緣化了。後麵新加入神琦社團的人幾乎都不知道曾經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隻是令我更加疑惑不解的是,這麼晚了他找我做什麼。“新津先生,你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新津川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聽說你們不遠萬裏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買下支笏湖旁的那塊地但是被神琦道樹給耍了。”這家夥的國語學的是真的不錯,連被耍了都懂,不愧是混道上的人。我沒有說話他自然也就懂了,很神秘的笑了。“也許這件事情還有轉機。”我一聽事情還有轉機立刻來了精神:“什麼轉機?你能讓神琦道樹改變主意嗎?”“這個我做不到,我現在在社團裏根本沒有任何的實權沒有那個本事讓神琦道樹改變主意,他也不會聽我的。事實上我和他水火不容,他巴不得明天就讓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能活到現在是真的不容易。”他這話聽得我雲裏霧裏,就算他曾經是神琦道樹的競爭對手,但他畢竟是社團的功勳元老,加上神琦道穀又那麼看中他,即使沒有當上掌權的人也不應該到現在這個地步。可是從新津川的話語裏可以聽出,神琦道樹隨時都想要了他的命。我突然覺得,神琦道穀讓位神琦道樹的事情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真的簡單,這其中或許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新津川卻不急著跟我說正事,而是推了一份壽司到我的麵前:“這蜜醬壽司是這家店的招牌菜,也是我喜愛這裏的原因,你嚐嚐看。”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心情在這個時間點這樣的地方來吃壽司,直截了當地問:“說吧,別耽誤時間了,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他突然鼓起掌來:“果然有氣魄,我沒有看錯人,這事找你沒準真的有機會成。”“什麼事?”“你認為神琦道樹憑什麼能夠當上社團的老大?”“他是道穀先生的親弟弟,道穀先生退位後理當由他來當上老大的位置,這是很正常的。”“話是沒有錯,但是如果道穀先生根本就不想把這個位置給他呢?”他話說到這裏突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周圍一下子也變得異常安靜起來,我隱約都能聽到寒風呼嘯的聲音。“你是說......神琦道樹是搶奪了神琦社團的掌權人位置?”老實說,說出這話我自己都有些驚訝。可是接下來新津川的說的話更讓我吃驚。“不僅僅是搶奪,我懷疑他還挾持了道穀大哥,道穀大哥要麼已經被他殺死了,要麼被他關在某個我們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我隻覺得背後一陣發涼,感覺自己觸碰到了不該自己接觸的東西。“怎麼可能,神琦道樹和神琦道穀是親兄弟。”“嗬,親兄弟,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在我們這一行別說是親兄弟,就算是親生父子都能為了權力互相殘殺。”“你說的不對,我查過資料,神琦道穀當初是親自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把位置給了神琦道樹,這事怎麼可能是假的。我看是你不甘心被搶了位置故意報複的吧!”“哈哈哈哈,社團裏的那些人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沒有人相信我的話,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被逐漸奪去了權力。”“因為你的話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如果我說當初站在講台上宣布的人根本不是道穀大哥而是神琦道樹的話你一定也不會相信了。”我騰的一聲直接站了起來,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絕對很吃驚。“你是說神琦道樹冒充了神琦道穀宣布把位置給了自己?”“他們倆是孿生兄弟,長的一模一樣,我想除了去醫院檢查沒有人分辨得出誰是誰。”的確,神琦道穀和神琦道樹兄弟倆可以說長的是一模一樣,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分別,更何況又有誰能想到神琦道樹有這麼大的膽子。“既然如此,那你又是怎麼發現的?”新津川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然後從身旁的包裏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上麵播放著一段視頻。“這就是當初神琦道樹冒充道穀先生宣布的視頻。一個人的習慣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改變,雖然神琦道樹很細心的去扮演道穀先生,但是他的這個小習慣還是出賣了他。”我仔細頂著屏幕看去,發現每隔十幾秒鍾神琦道穀就會用右手摸一下自己左手腕上戴著的手表。“神琦道樹有一個習慣,每當他內心緊張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摸自己的手表,而道穀先生是沒有這個習慣的。神琦道樹聰明了一輩子卻沒想到在這個小動作上被我看出了端倪,由此我斷定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道穀先生而是神琦道樹。”我的內心就像是起了海嘯的海麵一樣翻湧不止。這樣的消息對我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攤上這樣的事真的就叫做攤上大事了。“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因為我想讓你幫我,幫我找到道穀大哥,揭穿神琦道樹的陰謀。如果你能幫我,我就會幫你拿下那塊地,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雙贏的局麵不是嗎?”我看著新津川,他的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失意的人,臉上始終掛著從容的微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從我進來到現在他都很淡定,哪怕是嘴裏談論的是如此重大的事情,但是他依舊是一臉清風寫意。我突然覺得,我和他在這裏見麵是在很早之前就被安排好了的。“為什麼要選擇讓我來做這件事?”“打從你進入千歲市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了你,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觀察你。包括那天晚上去舞伎町襲擊你們的人都是我派來的,目的不是為難你們,而是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資格接受這件事。”原來這個家夥從一開始就監視著我們,可是他是怎麼知道我們來到了這裏呢,難道是.....想到這裏,我忽然聯想到了一個更大的陰謀,隻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新津川繼續步步緊逼地問我:“怎麼樣,你願意和我做這個交易嗎?”“明明你比我更有能力來完成這件事,為什麼是我?”“如果可以我自然會選擇我自己來,但是我現在實力被削減的很厲害,而且我的身邊還有神琦道樹安插的間諜,我隨時隨地都被他監視著,想要去找道穀先生隻會打草驚蛇。”說著新津川朝著我伸出了手,眼神之中帶著一些期許也帶著一些打量。誰都不知道在我的腦海之中經曆了怎樣的一場風暴,最後我還是伸出了我手,和這個人握在了一起。因為,無論是我和還是新津川,我們都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