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我就感到陣陣陰風在幽閉的室內盤旋,吹得我睜不開眼。
此時,我最後的一線希望都被掐斷了,想喚起蘇媛的良知看來是無望了。
眼看著擁擠在萬鬼穿身一起的鬼哭狼嚎的黑影,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掙紮,卻怎麼都掙不開。
我欲哭無淚的閉著眼等死,那徹骨的涼氣凍得我臉發麻。
然而,我卻遲遲沒等到萬鬼穿心,卻隻聽到一聲不甘心的冷哼。
我微睜開眼,就看著隻徘徊在我身邊似乎忌憚什麼不敢上前的黑影,驚疑不定看著臉色陰沉的老道。
他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一甩衣袖大喝一聲,收!
那些對著她流口水恨不得分食幹淨的鬼魂們橫衝直撞的被吸了進去,淒厲的尖叫聲差點刺破我的耳膜。
蘇媛緊張的追問出了什麼事情,那老道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一把扯開我的領口,粗糙的手指探進去粗魯的轉了幾圈,勾出一絲纖細的紅繩。
一張小巧的翠綠玉牌,幾個娟秀的小字刻著“貞女們信女喜鵲”
老道不善的猛的轉頭看向蘇媛,一絲一頓冷聲問道蘇媛為什麼不說我也是貞女門的信女。
蘇媛咬著牙死撐,隻說她以為那老道知道,也就沒刻意說。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蘇媛怎麼肯給我出去的機會,她追問老道為什麼要撤回術咒。
老道煩躁的搓了搓了眉心,說若我真的也是貞女門的弟子,他就還不能讓我死,我對於她來說有更大的用處。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管今後麵對的是什麼,能拖一時就一時,拖得越久生機就越大。
還沒等我的小心髒落回原地,就感覺後背發涼,我猛地轉頭就看到蘇媛拿起剪刀就衝了上來。
我被蘇媛那個陰狠的眼神看的心驚,手腳並用的向後蹭,眼看著剪刀就要戳上我的眉心,老道突然插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蘇媛哪裏肯放棄,她憋著勁兒不肯放手,竟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老道毫不留情的將她一腳踹開,蘇媛就像是脫了線的風箏似的飛了出去,在她撞牆的那一刻我清楚地聽骨頭的脆響。
蘇媛像是屍體一樣躺在那裏,不是道是否還有氣息。
老道不屑的冷哼,說蘇媛不該自作主張。
半晌,蘇媛緩緩的撐起上身,她捂著嘴悶聲咳嗽,殷虹的鮮血順著指縫淌了下來,觸目驚心。
她歇斯底裏的低吼,說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我,為什麼在誰的眼裏我都是特別的。
老道上下打量我一番,若有所思的說也許我才是她的目標。
蘇媛撐著一口氣站起身,她怨毒的看著我,說我就是個掃把星,不僅克死親人,現在還專門來克著她,事事壓她一頭。
我突然覺得這樣的蘇媛有些可憐,一直都活在自怨自艾裏。
她害了幹娘,背叛了貞女門,辜負了對我們恩重如山的白姥姥。現在發現人家並沒有把她當一回事,她不找自身的原因,卻將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折騰一圈,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一無所有了。
老道大笑出聲,露出一口黃牙,不住的拍著大腿。他說可惜了白姥姥的好眼力,怎麼會收了蘇媛靳貞女門,看來貞女門的規矩也就那樣。
他邊說邊踱到蘇媛身邊,掐著她小巧的下巴說蘇媛也就配當個跳梁小醜,她這樣的貨色永遠挑不了大梁。
蘇媛嘶嘶的抽氣疼的說不出話,瘋狂的恨意一閃而過,旋即換上楚楚可憐的麵孔,她拉著老道的褲腳求饒。
老道玩味的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媛,撇撇嘴說白姥姥能收了你,估計也是有她的用意。
比如,作為一個契機讓我明白人性的可怕......
雖然我當時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卻也忍不住在心底為白姥姥辯駁,蘇媛起初並不像現在這麼偏激,也有過天真浪漫的時候。
後來經過許多事,我才明白蘇媛的心被養大了,說白了都是貪心惹的禍。
沒吃沒喝的時候隻求溫暖,溫飽之後求得是站的更高,處處比人好,可是自己的能力卻不足,漸漸的心就不平衡了,人也就歪了。
蘇媛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似得,說什麼都可以做,隻求那老道別把她丟下,若是白姥姥知道了她肯定活不成了。
老道眼光淫邪的掃射,喑啞著嗓音問道,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蘇媛臉色艱辛的咽了口唾沫,含著淚水點點頭。
老道旁若無人的將她拉進懷裏,粗糙的大手掐著她的臉蛋嘿嘿的笑個不停,隨手擲出一把小刀設想無法動彈的幹娘,徹底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