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按摩房，洗頭房、洗腳房都是最底層的消費場所，顧客以低收入群體為主，司機、建築工人、底層混混，退休老人之類，願意花幾千塊高消費的顧客不多，可能這也是伊秋水一直沒賣出去的原因。如果張亭不願意買她的第一次，下一個顧客，可能是大腹便便的老頭子，也可能是粗野肮髒的貨車司機，甚至是在垃圾堆裏撿破爛的拾荒者，一旦遇到天天留戀夜場的男人，很有可能會染上那種病，總之，等待伊秋水的隻能是更加悲催的命運。張亭想了想說：“好吧，我不走。”伊秋水露出欣喜之色：“大哥，你洗洗，我拿東西。”說完，轉身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捆衛生紙，一個沒有牌子的套子，估計是街頭夫妻保健的店裏批發來的。張亭忙道：“我累了，先歇一會。”說完，踢掉鞋子，躺在床上，微閉雙眼，不過，滿腦子都在想，自己該怎麼幫眼前這個小女孩？突然，他想起口袋中還有公安局獎勵他的五千元錢。這錢，他本來打算最近寄給家裏的，想到女孩的處境，他暗暗做出決定，幫女孩一把。伊秋水左右為難，將東西塞進了抽屜，水盆端到了門外，輕輕掩上門，靜靜地坐著，看張亭睡覺。張亭始終閉著眼，伊秋水便熄了燈，坐在椅子上等張亭醒來。由於年齡小，再加上白天太累的緣故，半小時過後，她竟然困意襲來，趴在床沿上睡著了。隔壁，啪啪聲還在繼續。林楓今天心情格外好，加上吃了不少腰子羊球，威猛無比，在女人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索取。那種聲音透過劣質石膏牆再次傳到張亭的耳中，不斷擊打張亭脆弱的神經。張亭怕時間長了受不了，對伊秋水產生那種想法，從而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便準備離開。睜開眼後他才發現伊秋水竟然趴在床沿上睡著了，便起床把伊秋水抱到在床上，幫伊秋水蓋上毛巾被，然後換上自己的衣服，換完衣服後從口袋中掏出五千元錢，放在床頭。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悄悄向房間外走去……就在張亭轉身離去的瞬間，伊秋水慢慢睜開眼睛。事實上，張亭把她抱上床上的瞬間，她就已經醒了。當時，她緊張死了，還以為張亭準備跟她幹那種事，為此，她還在心裏想，張亭和所有男人一樣，也是個大尾巴狼，現在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直到張亭給她蓋上被，她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張亭，為此，她愧疚不已，不過，她並沒有睜開眼睛。直到張亭轉身離去，她才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除了張亭那漸漸消失在房門口高大的背影，還有厚厚的一疊錢……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脆弱的感情，晶瑩的淚珠就像決堤的堤壩一樣傾瀉而出，順著臉頰“吧嗒吧嗒”之流，低落在衣襟上……張亭離開足足一個多小時，林楓才從隔壁的房間中出來，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紅姐才趿拉著拖鞋走出房間。今天晚上，林楓就像下山的猛虎一樣，在她身體裏七進七出，把她折騰得夠嗆，渾身發軟筋疲力盡。突然，她聽到隔壁傳來伊秋水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她還以為伊秋水因為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而傷心，便在心裏道：到底還是學生娃，臉皮就是薄。不過，她特別喜歡伊秋水這孩子，平時就像對自己親妹妹一樣待她，見伊秋水哭的傷心，便推門走進伊秋水的房間，安慰伊秋水道：“傻丫頭，事情都過去了，別哭了，女人都這樣，早晚都得有這一天，再說了，這事又不刻在臉上，我不說，你不說，誰也不知道，而且現在科學技術這麼發達，等幹幾年有錢了，可以去醫院做個修補手術，回村裏照樣嫁個好男人。”突然，她發現伊秋水手裏還捏著一疊錢，而林楓之前已經把張亭給伊秋水的三千塊錢破身費給她了，那三塊錢正鎖在她屋裏自己的抽屜中，伊秋水手中的錢又是哪來的呢？她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伊秋水：“妮兒，這錢哪來的？”“大哥給的。”伊秋水哭得很傷心，很決絕，“紅姐，我不想幹了，我想回家。”紅姐點起一支煙，勸道：“妹子，入了這一行，再回頭就難了，俗話說，婊（表）子無情，戲（係）子無義，你就別傻了，男人不過是腦子一熱說點好聽的，你就信了？這些話你紅姐我當初不知道聽了多少。”伊秋水抬起頭：“他啥也沒說。”“啥也沒說？”出了奇了！“沒說，就給了我這些錢。”伊秋水沒有數這些錢究竟是多少，她活了十八歲，還沒見過這麼厚一疊人民幣。紅姐將錢奪過來，蘸著唾沫數了一遍，五千整，這是她入行以來，見過的最大數目的了，再加上林楓先前給她的三千元，可是不是不菲的數目，就算自己賣一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錢。那男的出手如此大方，是不是看上伊秋水這小妮子了？看起來，那男的應該是看上伊秋水這小妮子了，伊秋水雖然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但臉蛋清秀，而且還是剛開包的雛兒，男人都好這一口。紅姐心道，並用手指了指地麵，道：“妮兒，把掃帚拿過來，把地麵掃掃。”伊秋水走向牆角拿起了掃帚。看到伊秋水走路的樣子，紅姐整個人瞬間石化。作為過來人，紅姐眼睛毒的很，她一眼就看出伊秋水走路姿勢和往常一樣，依然是沒開封的雛兒，也就是說，那漢子根本就沒破伊秋水的身！“妮兒，剛才那男的……他……他沒和你那個？”“嗯。”伊秋水含淚點點頭，道：“大哥早就離開了。”紅姐愕然，在她看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隻是傳說的人物，現在哪有見到魚兒不吃腥的貓，那漢子二十出頭，龍精虎猛正當年，和一個妙齡少女共處一室，居然能憋得住？原因隻能有一個，就是他方麵不行，或者說他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二貨青年。以紅姐的社會閱曆和智商，實在看不懂這件事，她隻能將煙蒂狠狠拋出去，罵了一聲：“二貨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