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兄弟齊心(1 / 2)

他們想讓張誌強和張亭不再和李家鬥下去,但李家卻不同意,一個個眼裏全噴著火,恨不得吃了張亭和張誌強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張亭微微一笑,將煙頭丟在地上,抬腳踩滅,問張誌強:“哥,你能打幾個?”“四五個不成問題。”張誌強答道。“那好,左邊這四個交給你了,其餘的我全包,林楓,四喜,你們回家護著我爹我娘和大伯大娘他們。”林楓和四喜知道張亭擔心李家趁亂衝進大伯家對張學智他們動手,那樣一來,張亭和張誌強就會分心,這是打架時的大忌,便按照張亭的吩咐,轉身進了院子,把院門從裏邊反鎖上。見張亭態度如此囂張,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李增奎和李增山氣壞了,兩人一左一右向張亭衝了過來。此時村裏的人基本都被驚動了,周圍的牆頭上,屋頂上,大樹上,全都是圍觀的村民,遠遠地看著老李家和老張家幹仗,沒有一個上前勸架的,因為他們非常清楚,他們的話,張家能聽,而李家根本就不會當成一回事。“住手,都給我住手!”突然,人群後邊傳來一聲大吼。即將動手的雙方暫時住了手,一個老頭分開人群,氣喘籲籲地衝進人群中,站在兩方人中間。老人顯然跑的太急了,解放鞋上沾滿了泥巴,一頂解放帽也洗的發白,帽圈處是白花花的汗堿,不過看村民們對他點頭哈腰的態度,這人分明是個有威望的老頭。“你們說打就打,還把我這個村主任放在眼裏麼?”老頭氣衝衝地說。“六叔,不是俺們想給你添麻煩,是張家小子先找我們家老二的麻煩,你看增山的臉被他們打的,我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李守鑾惡人先告狀,氣勢洶洶的說道。“老村長,你別聽他們胡說,是他們欺負人在先,都打到俺大伯家門口了。”此時,張亭已經認出老人正是他們南山屯的老村長,衝著老村長忿忿不平道。“不管怨誰,都不要動手,鄉裏鄉親的,有啥話不能好好說,你們要打,就先打我。”老村長倒是個倔脾氣,往中間一站,說啥不讓李家人再往前走。“六爺,你這樣就不地道了,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向著他們老張家?我看得起你,叫你一聲六爺,惹毛了我,下界村主任選舉立馬讓你下台,你讓不讓?”見老村長站在中間不讓過去,李增奎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卷起了袖子,公然威脅起來。“是啊,六叔,你抓緊給我們閃一邊去,平時你是村長,但打起仗來,我手中家夥眼科不認識你是村長,你要是不怕死就繼續站在這裏,我說兄弟爺們,給我上,今天把姓張的這兩個小兔崽子給我弄殘了,回頭我給他一萬元錢。”李家老四也在一旁歇斯底裏地大聲喊道。老村長氣的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小四小四啊,我二大爺怎麼就生了你們這一幫這不孝子孫,張校長一家人在村裏一直本本分分的,哪裏得罪你們了,你們怎麼竟然想趕盡殺絕,一點活路都不留給人家,好,你們要動老張家是吧,那就從我身體上踏過去……”被老村長插了一杠子,架是暫時打不起來了,張亭又叼上一支煙,手扶著鋤頭把看熱鬧,不時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市裏來的援兵,差不多該到了,隻要市裏的援兵趕過來了,就李家這些人,不足為懼。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發動機的噪雜聲音從村外傳來,聽動靜起碼有十幾輛車,不用說,援兵到了。打頭是一輛七座四扇門的金杯商務車,風馳電掣直衝過來,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金杯車一個甩尾,橫著停在眾人麵前,四門同時打開,從裏麵鑽出七個手持棒球棍,帶著墨鏡的漢子。緊接著是一輛北京牧馬人吉普和一輛黑色本田SUV,兩輛車緊跟在金杯商務車後邊,也是一個急刹車停下,再後麵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紅色桑塔納出租車,正陸續到達。車門開關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每輛車裏鑽出三四個人來,都是幹淨利索的短打裝扮,T恤,牛仔褲,運動鞋,這是梁軍手下的人馬。北京吉普的車門打開,梁軍叼著煙走過去,從裏麵扒拉出一大堆鎬把,鋼管,還有長柄消防斧頭,兄弟們依次過來領家夥。村裏人都看傻了,包括李家兄弟爺們,全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雖然他們在馬步屯鄉很是吃得開,但是這種排場還是頭一次見。幾十名小夥子往這裏一站,形勢立馬轉變,李家喊來的那十七八個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神情尷尬,很是鬱悶,李守鑾生性陰險,見這狀況便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張亭鄙夷的一笑,知道他是給派出所李所長打電話呢。昨天晚上他都已經安排好了,他這個電話打也是白打,因此,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包圍別人的,反被別人包圍了,梁軍手裏提著鎬把,蠻橫的走過來,用肩膀撞開幾個李家的打手,走到張亭跟前問道:“兄弟,軍哥我沒來晚吧?”“還行,軍哥,你來的正好。”張亭掏出煙給梁軍發了一根,指著李家人,道:“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想欺負我嗎張家,軍哥你說,這事咋整?”“欺負我兄弟,他們是不想活了。”梁軍眼睛一瞪道。在李守鑾看來,張家就張亭和張誌強兩個小子,而且張亭還是個教書先生,打架根本不行,所以,接到老二電話之後,他隻讓自家兄弟和子侄趕了過來,現在看來,自己是輕敵了,原以為老張家都是老實巴交的泥腿子加教書匠,沒想到他們在市裏居然還有強援,一個電話喊了幾十口子過來,不過老話說得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外鄉人想蹲在李家人頭上撒野,門都沒有!剛才他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采沙場,喊自己的手下工人過來鎮著場子,另一個是打給鄉派出所的老李,說起來老李還是他的本家呢,絕對的自己人,平時來往也不少,剛才電話裏更是答應的震天響。李守鑾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幫外鄉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敢到南山屯鬧事,李家可是大姓,真動起手來鄉親們哪能袖手旁觀,幹就幹,誰他媽怕你啊。想到這裏,他挺身而出,扯開襯衣扣子露出一溜烏黑的胸毛,指著張亭說:“小子,我李守鑾今天把話放在這裏,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走,今天我要弄不死你,我就不姓李。”張亭和梁軍對視一眼,咧嘴笑了,梁軍身子一擰,借著腰勁將手裏的堅硬的鎬把揮舞過去,正砸在李守鑾的迎麵骨上,隻聽嘎巴一聲,人當場怪叫一聲就抱著小腿倒下了。雙方已經劍拔弩張,神經緊繃著,梁軍這一動手,等於打響了信號彈,現場近百口子壯勞力,全都揮舞著棍棒加入了戰團,一片雞飛狗跳。老村長勢單力薄,拉住這個拉不住那個,正在捶胸頓足之際,忽然一記悶棍從背後打來,當場將他放倒在地,現場亂的一塌糊塗,也沒人注意是誰下的黑手。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攤上吃晌午飯的時間,可是南山屯的人哪還有心思坐在家裏吃飯,紛紛端了碗跑來看打架,幸虧農村地方敞亮,足夠他們開練的,要不然被誤傷了,或者濺一身血就不好了。李守鑾期待中的鄉親們義憤填膺伸出援手的局麵並沒有出現,此前他誤判了一點,這又不是外鄉人上門欺負人,而是他們張家和李家的鬥爭,他們兩家都是南山屯老戶,完全不存在幫誰不幫誰的道理,而且張家人全都那麼和氣,尤其張學義,還是村小學的校長,平時威望就很高,所以,鄉親們在心裏都是盼望張家能打贏,殺一殺李家的囂張氣焰。所以,村民們非但沒有上來助戰,反而端著飯碗,一邊扒飯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群毆,不時以專業眼光進行一下點評,開心的如同過年一般。采石場和采沙場的援兵是趕過來了,而且過來的就一拖拉機,上麵幾個帶著棍棒的小子,看到這邊一長溜汽車,幾十個人混戰的大場麵,便灰溜溜的開著拖拉機跑了。李守鑾捂著小腿迎麵骨,疼的淚花直流,抱著手機哭喊著:“李所長,你快來啊,頂不住了。”那邊傳來李所長不耐煩的回答:“市局領導來視察,我在開會,先掛了!”聽著嘟嘟的忙音,李守鑾氣的將手機砸了個七零八落:“李奎寧,我操你祖宗!”李家五兄弟帶來的幫手,全都是一拜的仁兄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家夥無一例外的都是鄉下地痞二流子,打起架來也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可惜這回碰上真正的狠角色了。張誌強是什麼人,入伍前就是村裏有名的壯勞力,二百斤的麵口袋抗在肩膀上健步如飛的角色,入伍後被挑進特種部隊。這種國家機器培訓出來的狠角色,豈是尋常農村無賴可以比肩的,退伍以後的種種壓抑和無奈,以及回鄉後所受到的屈辱和欺壓,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張誌強揮動一根鐵鍁把,如同猛虎一般,如入無人之境,他皮糙肉厚,挨一兩下根本沒事人一般,可是誰要是挨他一棍,當場就得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