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沽淵也來過了臨安城。千百年來,沽淵在這片人間的土地上,走遍了大江南北,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有他的足跡。
雖說千百年來,看著人間之事隨著時間長河,向前走去,隻是雖說人間還是那個人間,隻是人去人走,物是人非。
每一次遊曆,沽淵都有著不同的感受。
這一次,看著眼前的雲湘仙,沽淵想起了百年前的事情。
...
雲湘仙,是雲中之女,天地之間的雲彩都歸她掌管。隻是她也懶得如何去管,構造了足夠多的雲彩後,就將管理的職責交給了風神。在百年前,和月神來到了臨安城。
百年前,沽淵也在臨安城,帶著一貓一虎,在一個大戶人家裏停留,這戶人家做著紡織的生意,也因為時代累計的財富,成為臨安城內顯赫的人家,家族以墨為姓,世稱為墨氏世族。
那時,沽淵對墨氏世族進行了神應。
神應是神靈對凡人的祈願,進行的應援。隻是古神沽淵不是對墨氏家族裏的族人進行的神應,而是對一位整理家族書籍的書生。這名書生,叫做墨亭,原名莫亭。
莫亭一生的抱負,總結起來也就五個字:為天子力行。
顧名思義,就是希望為天子行事。
大王朝建朝至今,從百廢待興,到如今繁華如夢,最重要的便是天子重用人才,所以莫亭也願成為雄才大略的天子身邊的那位才子,而不是安居於此地,一生隻在聖賢書前誦讀。
沽淵在一次月神廟祭上,通過兩隻貓,成功引起了墨家大小姐的注意,隨後也結識了墨家的家主,
墨家主和沽淵可謂一見如故,兩人相談甚歡,當墨家主得知沽淵隻是一個閑遊之士,年紀輕輕就周遊大王朝無數疆域,也是欣賞不已。同時墨家大小姐十分喜歡兩隻貓,想多看幾日,於是墨家就將沽淵邀請至家中作客幾日。
沽淵自然而然來到了墨家,也遇見了那位莫亭書生。
那時,莫亭正在整理近來剛到的幾十卷書簡。
看見沽淵來到舊書樓,看見沽淵穿著隨意,但是身上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便問:“不知閣下何人,家中未曾見過,來此舊書樓何事?”
莫亭沒有去月神廟祭,因而自然沒有見到沽淵,隻是閑來聽侍女提起,家主結識了一個閑遊之士,是個博學善辯之人,今日見此人,便是猜出幾分。
沽淵從書架上拿起一卷書簡,那是記載大王朝大事的書簡分卷,記載的正是天子舉薦令的政策。
沽淵開口:“我是神靈,我叫沽淵。”
莫亭聽著這樣的話語,覺得有些荒唐:“莫要對神靈不敬。想來你便是家主請來的貴客了,在下莫亭。”
沽淵看著懷中的書簡,說:“你對天子,開朝之初的舉薦令,有什麼看法?”
莫亭聽著,也不過是個平常問題,回答:“舉薦令,開朝之初的選舉之法,承繼前朝的古人薦法,在開朝之初,起到了選拔人才之用,很多名士都是通過舉薦令加入大王朝的建設之中,為王朝的繁盛奠定了基礎。可是到了後來,舉薦令的弊端不斷呈現,終被廢除。”
沽淵開口:“和想象中一樣的回答。”
“那你想聽到怎樣的回答?”
“我想聽你自己的看法,而不是書裏麵的看法?”
“書裏麵的看法,便是我的看法。”
“不是。”
“你我素未謀麵,你如何懂我的看法,不是書裏麵的看法。”
沽淵將書簡放回原位,看著莫亭說道:“你覺得舉薦令就真的是錯嘛?”
莫亭聽著,沉思起來,隨後說道:“曆史會判定對錯,哪能我們讀書人判定。我認為真便是真了嘛,我認為對便是對了嘛?”
沽淵一下子就是將問題帶到了另一個方向:“如果有人能夠舉薦你,為天子行事,那你認為這個舉薦令還是錯誤的嘛?”
莫亭也是放下手上的事情,看著沽淵。
莫亭回答:“你想要說服我?那閣下大錯特錯了。開朝之時,天子對於幫助其打下江山的功臣,自然是信任無比,而舉薦令就是信任的一種方式。”
莫亭看到沽淵沒有打斷自己,便是繼續說:“到了後期,人才的舉薦,遠遠滿足不了王朝的需要,加上舉薦者舉薦的人,往往是家族世族裏的人群,許多寒門士子空有一身才能,卻不能報效王朝,這才造成了舉薦令的廢止。”
“關於舉薦令,對與錯,我無法定論。功過都在人心,我們這些平民哪有資格論說。”
沽淵笑了笑:“大王朝時期,平民貴族也無分別,都是大王朝子民。而且我的初衷是,你是否,想入皇都,為天子力行?”
“先生能幫我?”
“自然。”
“不知先生何許人。”
“都說了,我是神靈啊。”
莫亭放下書簡,行天朝禮節,執手鞠躬,言語:“願為天子行事,請先生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