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覺得周越和自己一樣是個隨性的人,也因為那未知的地方對自己的吸引,雲子跟著周越坐車去了他家,在店裏買的舊的魚形風鈴也擺脫老板包起來寄到伊山的住址了。
關於周越,雲對他的印象很好,他在日記裏寫道:“那是一道春風的急過,遙遠的溫暖,柔和且美麗,動心而感激、喜悅、歡心、顫抖、光明.....那時的我複雜而激動。當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醉人地綻放了他那我像是期待已久的笑容。是火光的耀閃包裹著年輕的魅力,喧嘩著,飛躍著,他的熱情以無數的蓬勃生機朝我湧來,那晶瑩的,不是目光,是穿心的箭,是冰的凍結,是藍色的風暴........”
“你知道伊山的住址,為什麼不直接坐車去呢?這樣瞎轉悠著去到什麼時候,你還在上學的吧?”
“我也想馬上見到她,但是,很多事我也想不好,就算現在到了伊山麵前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這一路走來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許當我找到伊山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也不至於搞得暈頭轉向的,到頭來滿是後悔。”
“恩,也是,可是你還在上學怎麼辦?”
“大學啊,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樣子。”
“你是什麼專業的?”
“環藝。”
“你也是藝術生,挺好呀,怎麼不是你想要的樣子?”
“除了專業課和英語課以外沒什麼真正有意義的東西,跟著社團玩兒了一陣,也感到沒勁,加入學生會又會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搞得暈頭轉向,總之是很失望了。”
“........”
“可能是因為我天生就是愛自由的人,以前被束縛的很多,到大學自由了,就什麼都拋開了,想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雲子說的時候很開心,腦子裏呈現著那種溫馨的畫麵,天高地遠,海闊天空。
“你讓我一下子有了很多有意思的想法,說不定我會寫寫你,雖然寫出來隻供自娛自樂吧,但是我會因此感到很安慰,我不像你,我還沒有想到自己會不顧一切去追尋什麼,但至少我感到我和你是一樣的。”
“哦?那不是有一種從鏡子裏看自己的感覺嗎?”
“大概就是那樣了,啊,你這樣一說,我把劉海掀起來的話,我們還真長得有點像呢!”周越掀起劉海拿手機和雲子合照。
“啊!喂,這張太醜了,快刪了!”
“才不要,我好好保存起來的!”
“.............”
雖然坐火車隻需要兩個小時,但是以出遠門就得花上一天的功夫,到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看不見夕陽的影子,隻看得到緋紅的雲。
每次坐車都是那樣,在激烈的人流裏走上一遭就渾身乏力,雲子把它看做是一種忍受,在心中告訴自己,這一劫過去了就好了,然而一劫又一劫,像歌曲在列表裏循環一般,就算有的歌自己喜歡,最後也變得平淡,才發現偶然是多麼可貴的事情,寧願相信偶然是一種宿命,也不承認那些循規蹈矩。
來到周越的家,恰好是周越父親的一個朋友的兒子過生日請客吃飯,周越就把雲子順便帶去了,“隻是去吃飯而已了”雲子想。
關於這樣一場不知為何的晚宴,雲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僅僅隻有食欲,他翻開手機,看到伊山對自己說因為學習緊張了手機要上交,不能再那樣每天叫自己起床,也不能配自己聊天,隻有有空的時候打來電話。
“乖乖的,我要去學校了,手機交給爸爸了,不要太想我喲,有空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的手機號我記得呢,麼麼噠!”
雲子頓時感到驚慌,繃緊著心,盯著這些話看,從這些話中流露出伊山對雲子的關愛,但是仍然感到深深地茫然若失,像是無助的孩子這剩下可憐的目光。
“你怎麼啦?”一旁坐著的周越與熟人聊天,突然問雲子。
“啊,沒什麼。”是對自己的保護還是對自己的欺騙呢?
滿耳的嘈雜聲中,雲子開始注意陌生人們的閑聊,拋開藝術,他們談及了一切。
孤獨和雲子按耐著急躁,想到這場晚宴隻是為了果腹而歸,便有不得不平靜下來,時間也隻有再這樣的時候變慢,“這一劫過了就會好起來吧”,雲子想,在嘈雜中細數一個人的寧靜,那便是他內心的那片花淵。
《土耳其進行曲》的旋律製造著歡快的晚宴的氛圍,濃濃的異國風情充滿了整個宴會的大廳,加上本來對雲子來說就是陌生的環境,他不由得四下裏張望,想在這樣的地方找到一點點稱得上是美的東西。
“你猜這是什麼花?”周越拿著一本借來的植物手繪本,用手捂住花的名字讓雲子猜,隻見本子上畫著一枝小巧的花,兩三朵玫紅色的花栩栩如生地盛放,那一下子打動了雲子,雲子很喜歡這樣的花,色彩濃豔,小巧別致。
“好漂亮,是什麼花?”
“哈,是鳶尾。”周越把手移開,下麵寫著:闊葉小鳶尾。鳶尾科,小鳶尾屬。
“好喜歡這樣的花”雲子想,隻是在畫上看就喜歡得不得了,看著它,一陣一陣地心動,“真想近距離的看看,要是可以擁有就更好了”
“你喜歡嗎?”
“恩,好漂亮。”
“我不喜歡這種小花,我喜歡紫藤蘿那種開起來很壯觀的花。”
“讓我想起了初中學過的一篇文章叫《紫藤蘿瀑布》,沒有親眼見過。”
“我也沒有,我見過玫瑰。”
“玫瑰?我們學校的花壇裏就有,很小的花苞,顏色挺好看的。”
“我外婆家種了很多花,但是我認不出是什麼花。”
“我外婆家住在小區裏,沒地方種,但是也用盆子種了大蒜之類的,可以供自己吃........”
他們一直沒完沒了的說下去,說了很多很多,雲子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轉移走了,他喜歡跟周越這樣聊,一點壓力也沒有,漸漸地忘記沉重的心事。
開始上菜了,雲子和周越談到關於周越寫的文章。
“你知道嗎?那天你進來的時候我正不知道主人公該是一個怎樣的形象呢,恰好店老板把你領進來,我看到你的第一感覺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於是我頓時想到了,於是我正在寫的《江下遊的濕地》裏的主角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什麼嘛,我明明和你差不多大,你怎麼就看我像無助的孩子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是當時你的眼神,你整個人給我的感覺是那個樣子。”
:“好吧,那你說說,你在《江下遊的濕地》裏寫我這無助的孩子怎麼了。”
“哈哈,寫的是一個孩子想要得到自己心愛的東西,騙牧師說自己的母親病危,牧師為孩子找神藥付出了生命,而孩子拿著藥賣給了商人買了自己心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