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尹府。
子蘭回到府上後,隨意的坐在廳中,一張臉冷冰冰的,麵色陰沉,眼中沒有半點情感,冷漠得嚇人。熊平站在子蘭的麵前,微弓著背,大氣兒不敢出。他準備來稟報府上的一些事情,但看到子蘭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發生了大事情。
否則,子蘭不會是這樣子。
子蘭不開口,熊平也不敢說話。
氣氛,無比凝重。
熊平一動也不動,靜靜等待著。
忽然,大廳外響起一聲很輕微的咳嗽聲。熊平回頭瞥眼一瞅,一名侍從探頭探腦的朝熊平瞅了眼。熊平見狀,悄然退出大廳。他出去了一會兒後,很快就進來了。站在大廳中,熊平的一張老臉上,神情更是忐忑,他通過侍從的稟報,知道了事情。
子蘭這才抬頭,看向熊平,問道:“什麼事?”
“沒,沒……有,有點事兒。”
熊平說話有些結巴了。
在子蘭的麵前,他膽戰心驚。
尤其是剛得到的消息,更讓熊平心中沒底,以至於愈發的忐忑不安,生怕被子蘭遷怒。
“說!”
子蘭正在氣頭上,低喝一聲。
見熊平如此,子蘭心中的怒火更甚,眼神陰鷙。
熊平背脊又佝僂了一點,他緩緩稟報道:“回稟大人,侍從剛剛來傳信,說府上的門客聽聞您被大王罷免了令尹一職,一下走了大半。剩下大部分的人,也在觀望中。”
刷!
子蘭的臉色,更是變得鐵青。
可恨!
可恨啊!
他這才被免職,他的門客就急匆匆的離開,太勢力了。
子蘭的內心,充斥著怨恨。
子蘭也恨劉宣,但最恨的人是上官熙,恨不得將上官熙剝皮抽筋,以泄心中之恨。上官熙謀害劉宣,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劉宣製住。令子蘭想不到的是,上官熙暴露後,竟然汙蔑他,說是他安排的。
可是,他根本沒有傳令上官熙。
這是憑空汙蔑。
偏偏子蘭和劉宣有矛盾,以至於誰都認為,他是幕後的指使者,最終被楚王罷免官職。子蘭作為楚國的令尹,執掌楚國軍、政大事,知道王室的勾心鬥角。
子蘭也知道,楚王想統攬大權。
這一次,楚王借題發揮了。
借助上官熙刺殺劉宣的事情,順勢罷免了他的令尹一職。如果楚王相信子蘭,自會查證。偏偏,楚王把他一擼到底。故而,子蘭所有的怨恨,都指向了上官熙一個人。如果不是上官熙的汙蔑,他不可能被罷免,不至於輸得這麼徹底。
“報!”
忽然,又有侍從走了進來。
侍從來到熊平的麵前,又悄悄的說了一番話。
熊平陰沉著臉,侍從退下。
子蘭問道:“又發生了何事?”
熊平麵色尷尬,回答道:“回稟大人,又走了一部分門客。如今,府上的門客,隻剩下了十餘人。府上的數百門客,就幾乎都請辭離開了。”
子蘭眸子瞪大,眼中盡是不甘。
走了!
都走了!
子蘭聲音沙啞,緩緩道:“走了好,走了好啊,這些混帳東西。這些人走了,老夫也看清了他們的真麵孔。有利可圖,則府外車水馬龍;無利可圖,則利盡人散。真淒涼啊。”
子蘭的話中,帶著一絲自嘲。
就在今天上午,他府上還熱鬧喧囂,人來人往。
現在,卻是牆倒眾人推。
為他效力的數百門客,竟然全都請辭離開了。
“不甘,老夫不甘啊!”
子蘭竭力的嘶吼,他眼中流露出瘋狂的神色。
可是想到楚王攙和了一腳,是楚王把他打翻在地上,他心中又升起濃濃的無奈。楚王繼位至今,已經十多年,也有了一定的威望。如今抓住了子蘭的把柄,順勢奪得了權利,不可能再把權利交給子蘭,不可能再讓子蘭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