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太客氣了,這世上能有楚兄這般毅力之人,恐怕沒有。”鄭行是打心底佩服楚悲鴻,若這種遭遇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又能否承受得起。
“鄭兄過譽了,作為一階散修,鄭兄敢去挑戰那李浮衝,這一役,當真是有勇有謀,讓我佩服不已。”楚悲鴻哪會不知,若是鄭行在比試中提議不允的話,如此在別人的地盤挑釁李浮衝,這簡直是自尋死路。而且這次鄭行還讓大蒼派與李浮衝顏麵盡失,事後盡然隻說逃跑便是,這也使楚悲鴻對鄭行印象加深,也是個不怕惹事,豪邁不羈的主。
若當時溫奴的話在耳邊響起的話,鄭行可能便不會去挑戰李浮衝了。但自鄭行步入靈動育魂時,那一絲道印就已經消失。
此時,朝陽徐上,金光灑在二人身上,拉長其影跡。二人立於山頂,腳下紅雲湧動,萬物煥然一新。
楚悲鴻雙手背負,道
“既你我意氣相投,又有如此美景,何不義結金蘭?”
鄭行麵相一怔,而後大笑一聲,道
“好!”
說罷,二人便朝朝陽跪下,楚悲鴻道
“不用說,我比你大。”而後又望向朝陽,道
“我楚悲鴻。”
“我鄭行。”
二人同聲道
“蒼天在上,厚土為證,霞雲代酒,旭日為憑。今日我二人在此結為異姓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此義,可存千秋萬載,與天地齊齡。”
二人皆都叩了八個響頭,禮成後,鄭行神色激動,一把抓住楚悲鴻的肩膀,道
“大哥。”
楚悲鴻亦是如此,道
“義弟!”
二人相繼大笑,久久不停。卻在此時,咕兒的話從葫蘆裏傳出,道
“笑夠了沒有?哪有那麼好笑的嘛?”
二人頓時止笑,隨即發出更大的笑聲。
日出日落,二人在這山上聊了三天三夜,雙方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楚悲鴻如此年輕,便已達到了靈動育魂的巔峰,這就算是放眼整個天元界,也不出十指之數。而他對此,並未感到有任何的驕傲,反倒是覺得鄭行作為濁體,能開辟修煉新路,才屬非人之舉。
“不奉天,不奉地……”楚悲鴻低頭若是自語,而後又道
“還是義弟有大氣魄——這世上濁體之人也不在少數,天命如此,注定是凡人。千古以來,你是第一個逆天轉命之人。”
鄭行長歎,這其中的尖酸也隻有他能體會。常人所達到的高度,他卻要花上比常人多出三倍或許更多的時間,才能達到如此高度。
“逆天轉命不敢當,我本也想潦草一生,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活著,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若這一生是一張白紙,那有什麼能證明我來過?”
“大哥哥……”咕兒有所觸動,若當初沒認識鄭行,恐怕她此刻還在那洞裏。
“同為天涯淪落人。”楚悲鴻無奈搖頭。
斜陽山頭,兩影而立,看晚霞滿天,是落寞?是逍遙?明日之景,可勝此景否,誰又能知?但明日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