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閣與東域相隔萬裏,路途艱險。寧飛與師傅告別之後,常州餘率領眾長老弟子向著東域一帶行進。
這些人中不乏朝氣蓬勃的年輕弟子,相對於一路上嘰嘰喳喳,歡聲雀躍的年輕子弟,寧飛表現出了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成熟穩重,他不言不語,隻顧埋頭趕路,對於周圍一切新鮮事物惘若未聞,直看得常州餘連連點頭,對自己這位小師弟更是讚賞不已。
一路上,眾人風塵仆仆,疲憊不堪,在接連好幾天沒日沒夜的長途跋涉中,有弟子支撐不住,倒在了道路兩旁,常州餘看得搖頭不止,道:“本來是想帶你們過來長長見識的,沒想到你們如此不堪,連這麼一丁點苦楚都受不了,談何成為強者?”
但話是這麼說,常州餘還是吩咐眾長老弟子原地紮營,暫作歇息,以掃除眾人連日來的疲憊。
寧飛還是神采奕奕,沒有一絲舟車勞頓所帶來的疲倦,他道:“師兄,大家這些天一直都是風餐露宿,想必也是苦不堪言,我去打些野味。”
常州餘欣然應允道:“好吧,師弟,用不用我叫個人給你打下手?”
本來還無精打采的眾弟子一聽到這話,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從地麵上彈起,爭先恐後道:“寧師叔,我去!選我!…”
“成何體統?你們剛剛不是還跟焉了的黃花菜一樣嗎?怎麼現在個個都看起來生龍活虎的?”
常州餘冷著一張臉,立刻讓一眾弟子噤若寒蟬,不過,眾弟子的目光還是牢牢的鎖定在寧飛身上,特別是一些容顏姣好的女弟子,更是眼光大盛。
寧飛自然看出來了周圍人的心思,但他獨來獨往慣了,實在無心跟這些人有什麼瓜葛糾纏。於是他搖搖頭道:“不了,師兄,我一個人去就行。”
周圍的弟子們眼裏流露出黯然之色,寧飛視若無睹,身子一側,鑽入了濃密茂盛的灌木叢中。
這片山野裏人跡罕至,野獸出沒不窮,僅僅與眾人分開不過小半個時辰,寧飛的手中就提滿了十來隻野雞野兔。
“去!”
寧飛屈指一彈,手中石子帶起一陣破風聲準確無誤的將又一隻野兔的身體貫穿,濺射出一大篷鮮豔的血花。
將身體還在抽搐的野兔提在手中,手心傳來的沉甸甸的分量令寧飛格外滿意,他自言自語道:“應該夠了,該回去了。”
就在寧飛轉身欲走之時,一陣嘹亮悅耳清脆如百靈鳥的歌聲從不遠處清晰的傳入到他的耳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
歌聲繞梁,源遠流長,似穿透了這方天地,也在不知不覺中穿透了寧飛平靜的心。
寧飛隻覺得身心一片空靈,多日來因備戰而存的焦慮一掃而光,他嘴中喃喃細語道:“何人在歌唱?其音有如天籟,令人尋味啊!”
他的腳步不受控製的向前走去,沒有為什麼,他隻想一睹歌唱者的芳容,看看究竟是何女子,才能唱出這樣的嫋嫋仙音。
近了,更近了,穿過層層疊疊的矮樹,跨過坎坎坷坷的小徑夾道,前方的歌聲更加清晰可聞,伴隨著前方瀑布傾瀉而下發出的“嘩啦啦”合鳴聲,歌聲更加令人覺得婉轉動聽。
撥開那最後一層遮擋著視線的樹葉,寧飛看到了一副他永生難忘的畫麵!
冰肌玉骨膚,
華發三千瀑。
清水芙蓉立,
似仙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