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秦敏兒下意識蹙眉：“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就是忽然想到了。”
唐賢掀了掀唇角，說話間又再量了秦敏兒一眼，而後才又繼續望著星空，道：“其實我也是孤兒，真正的孤兒。”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關於小時候的記憶也隻有逃亡，不停的逃亡。”
說著，唐賢不自覺地扯了扯嘴角，低聲道：“戰亂，瘟疫，疾病……你大概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那樣一個地方。”
“嗯。”秦敏兒有些詫異，隻是抬眼瞥見唐賢的神情，又不自覺地噤聲，隻是輕應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所以啊，好好珍惜吧。”唐賢道。
“嗯。”秦敏兒下意識點頭，而後才忽地回神，無奈道，“這是什麼結論？”
“不對？”唐賢也跟著輕笑出聲。
見狀，秦敏兒不由再次點頭，輕笑道：“你是老大，你說什麼都對。”
“嗯，你說得對，我就是老大。”
唐賢鄭重其事地點頭，跟著重新坐直身體，道：“當初唐先生帶我回來時……”
唐賢皺眉，說話間不自覺地又再量了秦敏兒一眼，然後才遲疑著道：“唐先生有個女兒。”
“是麼？”秦敏兒有些詫異，不過也隻是一瞬。
大家族，尤其是唐家跟向家這種真正有名望的大家族，向來都是非常注重自己的隱私的。
不說旁的，單是向琛，此前就甚少出現在公眾麵前。
不是沒人拍到，而是沒人敢發。
“嗯。”唐賢點頭，看向秦敏兒的眼神也越顯複雜，“唐先生告訴我，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
“你是說……”秦敏兒蹙眉，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同是收養，秦建明給她的是純粹的愛，而唐朝……
“其實我很感激。”
唐賢搖頭，似看出秦敏兒心中所想，不由解釋道：“雖然我很幸運，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中活下來，但那樣的活著，其實並不是活著。”
“知道嗎，當唐先生告訴我，可以帶我離開，問我想去哪裏，想做什麼的時候，我竟然答不出來。”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麼，每天每天，我隻知道我要活下去，可活下去之後要做什麼……我不知道。”
唐賢重新抬頭望著星空，似回憶，又似自語：“所以當唐先生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願不願意為了另一個我從來不曾見過的小姑娘去活的時候，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立刻答應了。”
“我想，大概這就是我拚命活下來的意義。”
“你……”
秦敏兒有些感懷，大概是被唐賢的情緒影響了吧，雖然心下覺得可悲，可更多的卻是感動，以及震撼。
“她很幸福。”
“嗯。”唐賢點頭。
雖然此前都不曾相見，可現在……唐賢側眼量了秦敏兒一眼，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故事也聽完了，休息去吧。”
唐賢輕笑著起身，然後再次催促著秦敏兒去休息。
“嗯。”秦敏兒望了眼星空，跟著點頭從秋千架上下來，然後又道了聲晚安，然後才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