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艾思坦(1 / 2)

洪其釗今天又是無功而返,不出意外也不惱怒,他隻是對縣府施壓,讓王文智不敢用刑逼供,也不能胡亂定罪。隻要拖得越久,悠悠眾口越是議論紛紛,上麵遲早也會知道,華西王府也就忌憚越深不能得逞。

王文智依禮數把洪其釗送到府衙門口。洪其釗也是吃公家飯的,深知他的難處,所以兩人一路和顏悅色,並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氛。等他們快走到門口才赫然發現一個玉樹臨風的赤衣少年當門而站。這門可是象征著一城最高權力所在的府衙朱門。

十六歲的陳濟平還可以被喚作小孩,因為他時常臉色迷茫,透著一股稚氣。這個站在府衙門口的赤衣少年,看上去比陳濟平大不了兩歲,但是絕不會有人把他看作小孩。等閑灰衣百姓進這朱門必然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而這個將滿弱冠的赤衣少年雍容閑雅泰然自若,麵上不僅找不到一絲稚氣,從容鎮定得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上,高深莫測仿佛世外高人。

這少年不僅身材修長器宇軒昂,一張俊臉甚是標致,若是換個女裝,俏郎君也可以是粉嬌娘,好男風之人若是見了他必然驚為天人輾轉求歡。他鼻梁眉骨高於常人,眼眶深邃,細看眸瞳,竟是藍色。一張棱角分明的俊朗麵孔,竟似畫中人一般,常人身上哪曾見過這樣的容貌?

洪其釗心裏一凜,他跟王文智在這朱門正對的府院裏走著,這赤衣少年突然出現在朱門正中,自己卻絲毫沒發覺。等看見門中有人時,仿佛他自天地初開起就一直站在那,他與這朱門,與背後的街景渾然無二,天人合一。

王文智見有人居然就這麼站著堵住府衙大門,心中大怒看見他一身紅衣卻不敢發作。整個華西州也沒幾個赤衣召靈境界的大師級人物,攤開一雙手就數得過來。每年華夏天朝舉國上下的論武大會,每個州就指望著這些赤衣大師上台去搏個名次,在尚武的聖上麵前討個喜。所以洪其釗有這個硬氣跟華西王府杠上,他本身就是難得的赤衣金師,召靈初段已經足夠稀罕了。

王文智詢求的眼神看向洪其釗,這種不明情況,確實由修為高深的陵寶秀院院長來出麵比較好。洪其釗也剛好樂得做這個人情,好讓王文智在侯維世的案子上多出點力。

“如此年少便練到了召靈境界,當真是天才人物!敢問閣下師承何人任職何方?”洪其釗客氣道。

“我自幼學術進展頗快,沒哪個先生多能教我幾天,我也不知道師承何人。任職就更談不上了,閑雲野鶴的散人而已。”赤衣少年坦然說道。

“若是不能出具詳證,恐怕有服色僭越不遵禮製之罪,也不需要你師從院府的糾察隊來找你,洪某忝為陵寶秀院院長,可以就地把你革了術服開了學籍!”洪其釗見這男子輕描淡寫地敷衍他的詢問,輕淡得有些無禮,貌似不把他放在眼裏,就有些惱怒了。他洪其釗在陵寶城,縣守都要讓他三分,何人敢對他無禮!

“洪院長也不需惱怒,我這人慣來是狂傲輕禮,倒不是故意小看了你。我自身一路練過來,也深知不易,洪院長召靈初段,這一襲赤衣我是看得起的。”赤衣少年正言說道,一張俊臉平靜得看不出喜怒。

這話說得倒像是前輩誇讚後進晚輩,洪其釗真的生氣了。在王文智麵前如此被一個弱冠少年如此冒犯,如果不找回顏麵,以後如何在陵寶城立威?

“承蒙你看得起,不如讓我來領教領教!”洪其釗沉聲道,畢竟院長修養還在,不會口出惡言。

“好,今天要是不過過手,多半我這事你們也不肯辦。你我同是召靈初段,你打不過我輸了,也不需妄自菲薄……”

“大言不慚的狂徒!”不等他話說完,洪其釗就打斷了他,盛怒之下搶先出手。捏起金訣控起縣衙府院裏所有兵器架上的刀槍劍戟騰空而起,似離弦之箭射向赤衣少年。赤衣少年一動不動,所有兵器全部刺進他的身上,紮得跟刺蝟一樣,“噗通”一聲倒地。

王文智都不敢相信,剛才狂傲囂張的赤衣少年就這麼輕易一下被殺掉了。洪其釗仍然嚴陣以待,舉目四望,對王文智說道:“是障眼法,你看屍體一點血都沒流出來。”

“洪院長都不等我把話說完,年齡比我大,火氣也比我大!”從院中一顆樹幹中翩翩走出一個俊逸飛揚的俏公子,正是剛才那倒地的赤衣少年。再看門口地上那插滿刀戟的屍體,竟然是一截木樁。

“好一個召靈木師,障眼分身一氣嗬成,完全瞧不出破綻!”洪其釗確認了對方確實有資格穿得那一身紅衣,收起了輕視之心,不敢怠慢。他雙手相觸,扭訣結印,十指翻飛,眼花繚亂。顯然是準備使出壓箱底的大招了。

插在木樁的各式兵刃紛紛抽出,聚在半空,都成了軟泥一般,相融相濟,越來越圓,合成了一個圓溜溜的大鐵球。這個大鐵球成型後轉了兩轉,立即當空朝赤衣少年砸去。

這個大鐵球少說也有數千斤,這麼半空墜落砸下,相當於承受洪其釗的金力再加上鐵球本身的重量。除非能有高出洪其釗一個境界的金力修為才能抵住這鐵球的千斤墜落之勢。

少年還是不躲不閃,被這鐵球砸個正著。有了上次經驗,洪其釗的鐵球砸了下來絲毫不停,果然鐵球滾開,剛才砸中的地麵空空如也。洪其釗不需捏訣控製,這個鐵球仿佛有靈性般,自己專找樹木去碾。不一會兒把縣府院裏所有樹木全部碾斷了,可是少年並沒有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