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兒本來被陳濟平拉來茶館聽書,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可當蘇婷兒聽了胡雲曲折離奇的案情以後,立馬就被吸引住了。被這講書的鄧先生把一顆心吊在半空中,隨著案情的起伏,懸著的心也起起落落。
蘇婷兒最後聽到胡雲終於逃得一死,被當今聖上親自批了坐牢的徒刑以後,不由得才出了一口長氣,覺得歡欣無比,拉著身邊陳濟平的手臂高興道:“真是太好了!”
陳濟平卻冷冷道:“好什麼!一個小姑娘的命不在自己手裏,也不在律法的審判裏,而是在幾個大人物的權謀攻訐裏。他們哪裏把胡雲的命認真當作了一條人命,不過是隻隨手可以碾死的蟲蟻罷了。”
蘇婷兒興高采烈的滿心歡喜,被陳濟平這麼潑了一盆冷水,頓時覺得無趣至極,不知道又觸動了這個強人的哪根神經。
突然茶館外街上鑼聲大作,剛才還熱鬧喧嘩的街市,突然安靜下來,隻聽見緩緩前行的馬蹄聲和軲轆車輪碾地的聲音。剛才還津津有味聽著鄧先生講書的眾茶客蜂擁擠向臨街的欄杆朝樓下街上望去,看是什麼大人物過街。
“嘖嘖,好大的排場!不知是侯王爺還是袁督撫來陵寶了?難怪今天陵寶當街的店鋪都張燈結彩這麼喜慶。”有人看著樓下的儀仗感歎道。
“這些大人物怎麼會來陵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是路過!”有人不屑道。
陳濟平聽見“路過”兩字,心中一動,趕緊擠到樓欄邊往下看去。儀仗已經過了一半,遠遠看著領頭開路那赤衣校尉的背影,仿佛是岑源慶的身影。算算日子,雲舒公主也該從錦城返還京城了。難道真是雲舒公主路過?
陳濟平想到這趕緊拉著蘇婷兒往秀院回跑,他知道如果真是雲舒公主路過,她一定會去巡視陵寶秀院,向秀院的護駕之功表示嘉許獎勵。
等他們二人跑到秀院門口,才發現已經晚了。已經有兩個縣府的黑衣衙差守在陵寶秀院的大門口,再不許人進出。陳濟平上前作揖道:“兩位大哥,我們二人是秀院的學生,想要進去。”
“我們眼睛沒瞎,看見你倆是秀院學生了。現在門已經封了,等公主出來後才能準人進出。”高個的衙差背負著雙手,下巴指著陳濟平白眼道。
“真是公主來了!”陳濟平聽了心中一喜,連忙說道:“兩位大哥,我是上次護送公主從陵寶到錦城的人員之一,就通融通融讓我們進去吧。”
“嗬!護送了一次公主就了不起了?皇家有紅衣校尉有黑衣侍衛,你區區一個白衣秀員能幹什麼?不就跟著混了一趟,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功勞了?”矮個的另一個衙差雙手抱胸輕蔑道。
“兩位大哥,我這有些碎銀子,你們拿去買酒喝,站在這兒等著也真是辛苦了!”蘇婷兒從懷裏掏出些碎銀子,雙手遞過去笑盈盈地說道。
“還是小婷兒懂事!咱們在陵寶城看著你長大的,這乖巧勁兒,真是哪家的姑娘都沒法比。我說婷兒,下次咱們兄弟再去吃麵,你可得給我們多添幾塊肉啊!”矮個子見了銀子咧嘴直笑,邊誇著蘇婷兒邊伸出手準備接過銀子。蘇婷兒從小在陵寶城走街串巷送麵,誰人不認識啊?
矮個子眼看著要接過了銀子,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蘇婷兒遞銀子的手。兩人抬頭一看正是滿臉寒霜的陳濟平。
“就讓你看看我區區白衣秀員的能耐!”陳濟平冷冷道。說完就掄臂朝矮個子直直一拳砸了過去,矮個子感到撲麵呼呼拳風,趕忙閃身躲開,陳濟平猛然一拳砸在了地麵石磚上,頓時磚裂石飛,地上一個淺坑現了出來。
這一拳要是砸在了身上,哪還有好受的?兩個衙差不禁大怒,這是公然襲打公差,真是好大的膽子!蘇婷兒知道這個強小子的牛脾氣上來了,勸是肯定勸不了,趁兩個衙差也顧不上她了,趕緊溜進了秀院找人來勸架。
“原來是個修土的小子!手上蓋了一層石甲,會塑形了啊?這點修為就敢狂得目中無人,今天看爺爺我收拾你!”高個子怒道。
陳濟平也不搭話,手上絲毫不停,結著印朝大門口的兩個一人高的石獅子一指,兩個石獅子淩空而起朝兩個衙差飛去。高個子衙差挺身而上,雙手結印把兩個石獅子頂了回去。
這個高個子竟然也是修土的,資深的黑衣衙差,力度自然要強過剛到塑形不久的陳濟平,把陳濟平控製的兩個石獅子頂得朝自己飛去。眼看要砸到自己身上了,陳濟平兩手一合,把空中的石獅子融作了一個大石鍾剛好罩在自己身上,免遭被砸。
高個子見狀哈哈笑道:“這就叫作繭自縛!”他伸出手掌,猛地一握,這個大石鍾轟然爆開,罩在裏麵的陳濟平定然傷得不輕。
可是待彌漫的灰塵散盡之後,並沒見到陳濟平的身影。高個子突然反應過來叫道:“小心!他土遁不見了。”可是說得已經太晚了,一直沒有參戰,精神還沒緊張起來的矮個子身後已經現出了陳濟平的白衣身影,一記石拳猛地打在矮個子背心上,矮個子登時嘴角溢血,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