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平他們進賭場時天已經黑了,這裏麵鬧了一場出來,更是夜深了,所有店鋪都閉門打烊,街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陳濟平徑直走到當初他們初遇通巴秀院學生那個酒樓前,啪啪使勁拍著門。
拍了好一陣,看門的掌櫃提著油燈,打著嗬欠,打開門抱怨道:“大半夜的敲什麼門啊?你看哪家這個時候還做生意?”
陳濟平也不生氣,懷裏摸出兩張銀票塞進掌櫃手裏,笑道:“我們酒興來了,還分什麼時候!等會兒喝高興了,再給你些值夜的辛苦費。”
掌櫃把手裏的東西湊近油燈一看,居然是兩張百兩的銀票,能抵他賣一整天的營收了。這一驚一喜,掌櫃早沒了丁點兒的睡意,趕緊把這三個財神迎了進來。
掌櫃殷勤著問他們想吃些什麼,陳濟平揮揮手說隻管把最好的酒拿幾壇上來,隨便搞幾個下酒菜就行了。掌櫃聽了心裏暗喜,他還愁得是不是要去廚子家裏把他喊來加班,這樣看來這幾人隻是純粹想喝酒,自己親自下廚隨便弄幾個菜對付過去就行了。
掌櫃抱來幾壇酒,自己便去廚房弄下酒菜去了。陳濟平把酒碗擺在三人麵前,一人一個,曾芷婉突然站起來道:“我困得很,去別的桌上打會兒盹,你們喝吧!”陳濟平以為她是女兒家,自然不似他們男子這般熬得,不以為怪。侯維倫本就不相識,任他自己去了。隻有曾芷婉自己知道,她其實是怕待會兒喝著露出馬腳,被侯維倫發現自己真實身份那就尷尬了。
等曾芷婉怏怏走開,陳濟平伸手捏碎酒壇泥封,抬手一引,壇中酒液有如潛龍吸水一般,兩股水柱自己升起注入到二人碗中。侯維倫讚道:“大哥竟還是水土雙修,果真不凡!”
陳濟平微笑不語,心想我五行都通通在行,說出來不嚇死你!他舉起酒碗道:“貴公子我也見過不少,但今日見了侯二公子卻覺得與其餘眾人皆不相同,忍不住生出親近結交之心,我敬你一杯!”
侯維倫舉起酒碗正要喝下,聽了陳濟平的話卻愣住奇道:“大哥怎知我是侯維倫?”
陳濟平先把碗裏的酒一口幹下,嗆了兩口,才說道:“你別叫我大哥,我叫陳濟平,咱們同輩相交,就叫我濟平好了!”說完陳濟平把自己臉上的假胡須一把扯下,又把改變膚色的黏灰使勁搓了幾下,揉下了七七八八,基本恢複了本來麵目。
“陳濟平?那個打通巴秀院院長耳光的陳濟平?”侯維倫瞪眼驚道。
“哈哈,就是我了。若是你碰上這個院長,想必也要打他耳光的,這人可惡得很。”陳濟平見侯維倫也聽聞了自己的大名,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
半月前陳濟平在這個小鎮上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侯維倫的種種事跡時,自己還心生向往,恨不得能結交相識。想不到這不久的功夫,自己也居然就跟侯維倫齊名並肩了,還麵對麵地坐在一起喝酒,想想真是妙不可言!
“最近你的大名那是隨處可聞,我還以為有些謠傳誇大,想不到你竟真是這般年輕,還是個白衣的秀員?”侯維倫驚訝過後,對結識這麼一個與自己齊名的少年英傑也是由衷高興。
“我隻是愛穿白衣罷了,若真是白衣修為哪能打得過秀院院長!”陳濟平邊說邊又給自己斟滿酒。
“那倒是!你還沒說怎麼認出我帶的?”侯維倫繼續問道。
陳濟平直直盯著他的酒碗,古怪道:“難道我不答你,你就不喝酒?”侯維倫恍然大悟,連聲稱罪,趕忙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陳濟平又給侯維倫斟滿,才徐徐道:“我見過你三弟,更見過你大哥兩次,看你跟兩人二人頗有相似之處,由此猜測而來!”
“看你語氣,跟他們二人必然是相處不甚歡暢了?”侯維倫問道。
“哈哈,談不上相處,我當時還未成名,也沒有現今的修為,哪有資格跟兩位公子相處!”陳濟平自嘲笑道。
“英雄不問出處,濟平不需妄自菲薄!”侯維倫勸道。
“不怕告訴你,我自幼生在窮鄉僻壤裏,今日還是我第一次這麼痛快花錢。若不是這兩日從賭場贏了些錢,我哪裏知道大手花錢是這麼暢快的事情,真是要有什麼有什麼。晚上店鋪不是都關門了麼?隻要我肯出錢,還不是要開門讓我們喝酒!”陳濟平喝了酒似乎有些關不住嘴,說起話來肆無忌憚。
“以你的本事,今後必然前途似錦,自然會習慣這些場麵了。”侯維倫仍是勸道。
“來,敬你揪出火神宗這件蓋世大功,若不是你掀開他們邪教底細,讓整個華西州府對火神宗進行打壓圍剿,不知還有多少百姓和家庭要被邪教所害,我代免遭邪教所害的眾百姓敬侯二公子!”陳濟平又端起酒碗,慷慨激昂道。
“修行之人除了善己身,還要濟天下!濟平你能有如此情懷必然跟我是同道中人,我也敬你這個誌同道合之人,咱們一起聯手鏟平火神宗!”侯維倫也端起酒碗昂然回道。
兩個英雄少年惺惺相惜,喝得暢快不已,隻是相見恨晚。陳濟平以前很少沾酒,喝不起,也不會喝。今晚卻是肚裏長了酒蟲一般,想喝得不行,似乎非要喝酒才能映襯心中暢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