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州南界附近崇山峻嶺,森林蔥蔥鬱鬱,氣候潮濕悶熱。這裏的大山連綿千裏,古樹高聳參天蔽日,山裏遍地猛獸毒蟲,還有瘴氣密布。這荒無人煙之地正是見不得天日的火神宗總壇所在。
在一個茅草木竹的大廳裏,台階上正中坐著一個看起來病懨懨的幹瘦中年人,文縐縐地不像個江湖中人,隻是臉色泛黃,胡須稀少,甚至眼睛裏的眼白也有些發黃。這人名叫黃誠,以前是華西州內某地頗有名氣的神醫,幾年前消失了卻在這裏做了邪教的堂主。
黃誠修為不低,以前醫術如神全賴自己是修木的高手,對草藥辨認甚是高明,再難采的藥他也能弄到手,起碼是個塑形的高段。他麵前兩側站著若幹屬下,個個都是修為精深的骨幹,看著彪悍駭人,似乎比黃誠這個堂主更能鎮得住場麵。
黃堂主麵前站著一個白衣青年,這人相貌氣派,氣度不凡,神態自若,像是大家出身的公子,這便是照著文壁提供消息尋來臥底的陳濟平。
“這三個廢物讓你來總壇是何用意?難不成是來通風報信叫我們去劫獄救他們?”黃堂主左手最近那人粗聲笑道,想必是堂主得力的心腹,才能如此放縱。
“那倒不是。自從三位長老被捕以後,我就跟本宗失去了聯係,不知道該去找誰。但是叫我放棄信仰背叛火神卻是萬萬不能的,所以我就按三位長老之前告訴我的總壇所在,尋到了這裏。”陳濟平現在說話從容自若,不卑不亢,叫人生不起輕視之心。
一來是陳濟平現在實力名氣已經到了這個程度,自然而然有了這個自信和氣度。二來陳濟平心想若是裝得太窩囊不堪,叫這些人瞧不起他以後還如何臥底,說不定進都不讓進。
“如此說來,那你平時定然有些能幹的,不然那三人怎麼會把如此機密之事也告訴了你?”黃堂主出聲說道,語氣平和沒有絲毫戾氣,話音幹澀讓人覺得沒什麼中氣。
“那倒也不是。我平日嬌生慣養,就在秀院學了幾手三腳貓功夫,沒什麼能耐。隻不過我捐了好多家產獻給火神,還害得被父母趕出了家門。三位長老見我如此心誠,就把教宗不少事情透露給我了,對我放心得很。”陳濟平聳聳肩道。
“哦?什麼家產?在哪兒?”又是左列為首那人搶著問道,眼中透著一股熱切,顯然聽見錢財極是在意。
“房契地契偷不了,我就把能拿的金條和銀票拿走了,我爹娘都已經不認我了。除了火神宗,我真的是無家可歸了。”陳濟平裝作慘兮兮地苦著臉道,這一副紈絝子弟的無賴模樣他學得還挺像,在醉玉軒這些嘴臉他見得不少。
“那金條和銀票呢?”那人問得更加急切了。
“都給了那三位長老了啊!我也不知道他們藏哪裏了。”陳濟平無辜道。
頓時大廳一陣沉默,這話倒是一點兒毛病也沒有,可是無憑無據該怎麼信他?陳濟平心中一陣好笑,心想這個火神宗還真是現實,對錢財看得比火神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