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城一個小巷裏,一個白衣青年正被一群人圍著毆打。這群打他的人裏有穿白衣的,有穿灰衣的,他們衣襟上統統繡著“張府”兩個字。有個公子哥模樣的人穿著華貴錦緞的圓領袍頭戴薄紗冠,站在人群外,惦著腳往裏麵張望,邊看邊樂得大喊:“給我使勁打,使勁打,叫你狗日的囂張。在錦城遇見我一次打你一次,叫你狗日的囂張!”
這個白衣青年被打得極慘,滿身都是腳印,鼻青臉腫,嘴角還掛著血絲。但他硬氣得很,被打得再疼最多也是悶哼兩聲,絕不張嘴叫疼,更不會哭喊求饒。打這樣既不喊疼也不求饒的人也是真沒意思,眾人打了半晌有些累了,紛紛停下歇氣,那公子哥也喊得沒力氣了,沒精打采地坐在路邊上,任由眾家丁歇息。
這時,突然小巷裏來了個黑衣少年,看著比躺在上的白衣青年小上幾歲,但是身材提拔一臉英氣,沉穩的表情幾乎看不到一絲稚氣。他見到躺在地上的白衣青年不禁大怒,大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那公子哥看見是個臉生的還穿著黑衣,不禁心裏有些發虛。眾家丁也看著那身黑衣心頭也有些發毛,不敢上前。黑衣少年顧不上理會這些人,幾步上前伏身下去想扶起地上的白衣青年。這些人一看原來他倆是一起的,心知不妙,趁這黑衣少年還沒顧得上找他們算賬,趕緊溜了個幹幹淨淨。
白衣青年神智還清醒得很,看打他的人全走了才把蜷著的身子舒展開,四仰八叉地仰天躺著喘氣。黑衣少年看他無恙才鬆了口氣道:“我見你又久久沒回來,就知道你肯定又被人攔住了。”看來這白衣青年被打之事已經是稀鬆平常了。
“冕哥兒,你現在是仕院裏最受導師喜歡的紅人,別老是來找我,免得人家說我高攀你!”白衣青年起身坐在地上,一手搭膝笑道。這黑衣少年原來就是錦城仕院大名鼎鼎的去年最強新生--周冕。據說他現在實力已經超過了去年衛冕實力榜的侯維倫,這侯維倫初到錦城叫人驚豔,到後來竟沒了後勁,逐漸要泯然眾人了。
“去你的!你之前大紅大紫的時候,我可是每天都屁顛屁顛跟在你後麵,怎麼沒嫌別人說我高攀你。”周冕笑罵道。這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白衣青年就是幾年前就名聲大噪的陳濟平,直到一年前突然沉寂了下來,傳聞都說他已經沒了修為成了廢人。
雖然沒了修為,但是錦城仕院也不能開除他。隻要考進了就是仕院學生,唯一的考核就是入學三年後的功績點數是否夠得上畢業資格。這個功績點數都是各種完成各種任務和立功得來的,任務難度越大,立功越顯赫,點數獎勵也越高,畢業分配的崗職也越好,反之亦然。憑陳濟平才以前立下的那幾樁功勞畢業倒是綽綽有餘了。
“這群公子哥兒也真是他媽的混蛋,不就是在醉玉軒把他們嚇尿了一次麼?這一年到處堵著你打!”周冕罵罵咧咧道。陳濟平被打得多了,以前早就給周冕講過了原由。
陳濟平看著個子長高了一大截的周冕,唇上是漸黑的絨須,已經快十六歲的他在陳濟平眼中永遠都還是一起從草廬中走出來的小兄弟。陳濟平自己已經二十了,可以不用布巾包著發髻,已經可以戴冠了,正所謂弱冠之年。他爬起來到處找自己的帽子,剛才被人打得早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