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醒來看見的就是顧浮生那張死人臉。
想到自己那麼丟臉的中了薑桂平的計,還差點命喪離墅湖,就想埋在被窩裏誰也不見。
可現實和理想的差距還是很遙遠的。
“哥……”桃夭試探的叫了聲,顧浮生眼神都沒掃一個,隻是換下她額頭上的毛巾,重新敷了塊上去。
“恩。”
當哥哥對她隻用一兩個字就應付的時候,桃夭知道,他多半是生氣了。可是他為什麼會生氣呢?因為她私自和薑桂平見麵而陷於危險境地?也不至於啊,從小到大她不知道仗著性子闖過多少比這還嚴重的禍,那時候哥哥也隻是很爽快地幫她處理後事,轉過頭又是笑著寵著的。
“你在生氣?為什麼?”
桃夭坐起身,顧浮生體貼的拿起靠枕墊在她身後,隨手接過她拿在手上的毛巾坐在床邊椅子上,終於肯正眼瞧她。
“如果我們再晚一點到,你有想過會發生什麼嗎?”
果然,還是因為她沒告訴他們要去見薑桂平的事。難道男人年紀越大,擔憂心就越重嗎?
“我哪有那麼脆弱,掉次河裏就不行了?哥你還不知道我的水性嘛,我遊泳是你教的好不好!”
顧浮生的死穴之一就是桃夭的示軟撒嬌,這個妹妹一貫高傲冷傲,極少會在他麵前示弱,隻有真的想逃避某個話題時,才會這樣。
所以每當桃夭一口一個“哥哥”,一句一個“好嘛”的時候,顧浮生隻能歎口氣,舉手投降。
“薑桂平已經抓到了,和宮岸一起看押在警察局,你要不要去看看?”
聽顧浮生這樣說,桃夭就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提到薑桂平,桃夭又想起在高架橋上他說的話。
“你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11747的不良反應隻是表麵……告訴你吧,是梁啟恒和蕭榕!”
“……你知道他們兩個是誰吧,是11747的主要研究人員……是當初推薦我用它來刺激顧華城從而打垮TIFFYS的人,最關鍵的是,他們是你生死與共,心心念念的梁灼華的親生父母!”
雖然薑桂平的話不可信,但桃夭知道,11747的確事關灼華父母,就算她再怎麼想把這件事和她母親的死分開談,也總還有千絲萬縷的線要把它們纏在一起。
“明天吧,現在去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桃夭朝門口看了看,“灼華呢?我好像記得他也去祁隆高架了,回來了嗎?”
顧浮生點了點頭,“薑桂平是他和胡跡白帶去警察局的,老狐狸到警察局的時候已經被揍得不行,那些警察也隻能算作反抗自衛之類擋過去了。”
畢竟薑桂平是他們逮捕了很久都落不了網的一級重犯,現在被人送來已經是大功一件,哪還有時間去管他是被人揍過還是被車碾過。
“嗯,我有些事情要問他,哥你先休息吧。”
桃夭起身下床,顧浮生拉住她披了件衣服,“晚上涼,你又才剛泡過冷水,注意身體。”
“嗯!”桃夭親昵地挽了挽顧浮生的手臂,她這個哥哥,外冷內熱的過分,她真想早些知道她未來嫂子是什麼樣子。
敲了敲灼華的房門,聽到裏麵的人說了句“進來”後,桃夭才推門進去。
陽台的移動門大開,夜色混著涼風和房間的景致交融在一起。灼華坐在麵朝陽台的躺椅上,一身米色家居服,頭發半幹微濕,背對著桃夭,讓她看不清臉色。
“已經入冬了,你半夜吹風是想實驗一下骨刺的形成環境嗎?”
桃夭斜靠在門口,刺了一計灼華的不顧身體。
大晚上抽的什麼瘋,要是再配上根煙,她覺得她會立馬脫下腳下一隻鞋朝他臉上甩過去。
端莊和裝是兩碼事,剛洗完澡矯什麼情。
灼華頭也沒回,聲音懶散:“你半夜不睡覺跑我房裏來,是想試驗一下自己浸過海水後味道有多鹹嗎?”
以為她是章魚還是烏賊墨魚嗎,什麼浸海水會鹹……
“懶得理你。”桃夭走了進去,在他身邊坐下,“薑桂平去警察局路上有沒有說什麼?”
“比如說?”
“嗯……比如11747臨床研究之類的……”
“你問這幹……”灼華側頭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奇怪,剛要問什麼,眼神從頭到尾逡巡過她一遍,突然皺了皺眉,起身關了移動門,還順便把雙層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
“你幹嘛說話說一半,知不知道這樣聽的人很難受……喂,梁灼華你幹嘛!”
桃夭剛想催他說下去,就見他自顧自做了一連串怪異動作,而且還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徑直走過來一把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