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振皺了皺眉,看著不說話的桃夭,等她做出解釋。桃夭沉默著聽結垣美萊說完,才緩慢開口說了句:“灼華的家世和我要不要嫁給日本的那個既定者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沒有灼華,我也不會回日本。”
“你——”結垣美萊怒目而視,手指指著桃夭剛要說什麼,就被席振攔了下來,“你別動氣,醫生不是才說你心肺不好,你怎麼能生氣呢,桃夭也是這麼一說,現在讓年輕人接受包辦婚姻總是要些時間的,再說他們兩個還沒見過麵,一切都是未知數,你就在這動什麼氣!”
接收到席振傳來的眼色,桃夭微微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您倆有了決定就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我好提前做準備。”說完就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席宅。
桃夭走後,結垣美萊怒意未消,準確地說應該是恨鐵不成鋼,“你說說她,自打成人過後就沒再來看望過我們,現在一出現就是談條件,談工作,我剛說她兩句就忤逆我,你還護著寵著,這樣下去還有什麼規矩!”
席振一隻手拍著她的背,一隻手端過一杯清茶遞到她嘴邊,“你就少說幾句吧,你也知道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來,那你還跟她開口就是談姓氏,談聯姻,語氣衝上天了,你不知道她就和我們那個女兒脾氣一樣倔強嗎,既然能慢慢來的事,幹嘛非要一開始就逼她呢?”
“哎……”歎了口氣,結垣美萊布滿皺紋的臉依舊顯得很精神,很有氣質,“我也不想對她這麼凶,我也想好好疼她,但當初也不知道是我們太逼著田子,還是我們太縱容田子,才導致她有那個下場,現在,麵對和她一模一樣的桃子,我能再犯當年的錯嗎?”
席振理解地拍著她的肩背,“我知道,我知道,感情的事急不來……”目光順著大門的方向看去,悠遠而深沉。
桃夭,為了滿足你外婆的心願,不讓你再蹈你母親的覆轍,外公我,要對不起你了。
桃夭回到TIFFYS,發現有不少員工正打包離開,現在還是上班時間,請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走到顧浮生辦公室門口,就又見到一批員工從辦公室裏出來,眼睛紅紅的,神情低落。
等人都走後,桃夭問顧浮生:“哥,你跟他們說了什麼,怎麼有人離開TIFFYS?”
顧浮生看了她一眼,“是我辭退他們的。”
桃夭心裏一驚,“為什麼?”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們都是原來從JC挖過來的人?因為這個原因嗎?”
“一部分吧,”顧浮生整理好東西從辦公桌走出來,“他們本來就是JC的人,當初來我們TIFFYS也是因為我們實行的特殊方案,現在JC負麵新聞已經曝光,TIFFYS也沒有再留他們的意義,畢竟他們的專業和我們幾乎搭不上邊,讓他們另謀出路也是好事。”
桃夭看顧浮生平靜的臉,心下就覺得沒這麼簡單,“TIFFYS會養不起這幾個閑人?哥你撒謊的技術越來越差了。”
出乎意料地,顧浮生也隻是笑了笑,未做解釋。
桃夭心下也大致明白七分,潮嬗苑是在顧浮生手裏賣給薑晚潮的,雖然是桃夭授權,但顧浮生多少都會給自己加責任,TIFFYS前段時間因為JC的打擊搶生意之類損失了不少,後來又花大筆錢雇傭被JC辭退的人,隻為了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就養了那麼些個員工,現在正是用錢之際,估計顧浮生是想拿錢換回潮嬗苑。
但是潮嬗苑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從薑晚潮手裏搶回來的,她可能恨不得想毀了它,TIFFYS的人出麵根本沒有餘地,所以她才隻能去找外公外婆幫忙。
但現在她不想讓顧浮生知道她私自去找外婆外公,不然肯定很快就會被爸知道,到時候就算外公肯幫忙,估計也幫不成了,而且,她不想讓馬上要出國的灼華擔心。
“對了哥,灼華和胡跡白聯係你沒?他們不是下午三點的車嗎?”
顧浮生看了看手表,顯示十二點半,“還沒,胡跡白應該還要和炎組做下交接工作,我們兩點的時候回去接他們,到機場也差不多得兩點半了。”
桃夭聽從顧浮生的安排,點了點頭,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興許她還能在灼華離開之前收到外公那邊的好消息,如果外公搞得定外婆的話。
十二點四十。
“嘀嘀嘀……”顧浮生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桃夭替他按下接聽鍵。
“大少爺啊,我是老關啊……”電話裏傳來關爺爺焦急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關奶奶在一旁附和。桃夭和顧浮生對看一眼,開口詢問,“關爺爺,怎麼了,你慢慢說。”
“啊,桃夭小姐也在啊,哎,就是那個薑家小丫頭,今天早上把我和老太婆安置到離聽灘很遠的遊覽區了,我說怎麼回事,剛才聽到很大聲的響動,問了才知道原來是薑家小丫頭在拆聽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