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悶頭做事,不作理會。
李鵬見狀對雲霄更加不屑,身為區區一個無名夥計,居然敢有脾氣?他重重啐一了聲:“嘖嘖,小子,我問你話呢,你聾了麼?”
雲霄放下手中的藥材,雙手互相蹭了蹭,站起身來,反過來俯視著李鵬,笑眯眯地道:“不知李旗長有何貴幹?”
李鵬對雲霄這樣從上往下看著自己感覺很不舒服,自己也站了起來,陰沉沉地道:“無知者無畏啊,這方圓數裏內的雜役就沒有人敢和我這麼說話的,你小子膽量不錯。”
雲霄像是沒聽到李鵬話裏的威脅,走到他跟前,和其麵對麵地道:“勞駕李旗長專程來到此地,莫非是什麼大事不成,李旗長不如說出來聽一聽,在下也許能幫上一二呢?”
李鵬對雲霄話嗤之以鼻,輕嗤一聲道:“幫上一二?你可知搶了我大力幫的活計,搶了我大力幫的夥計,就是奪我大力幫的財路,就是和我大力幫上上下下數百兄弟過不去,你打算怎麼交代?”
雲霄不明所以,疑惑地道:“李旗長的話從何而來?”
李鵬正了正衣袖,語氣肅然:“這醫館的雜活一向由我大力幫派人打理,近來醫館好長時間都沒到我幫裏去找人做事,因此本旗長特來此問個緣由,沒想到卻在這裏看到你這小子,既然你是在醫館做事,但不曾與我大力幫打招呼和報備。你說,你這不是搶了我大力幫的活計又是什麼?”
和你報備?你算的了什麼?大力幫好大的威風!
雲霄假裝恍然大悟,麵露羞澀地道:“哎呀呀,這確實是個問題,倒是在下的疏忽,李旗長準備怎麼辦,要不李旗長拿出一個方案來,我們合計合計?”
李鵬輕笑一聲,略作沉思後道:“你還算明白事理,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一個月領多少銀兩,每月隻需交與我一半就是。還有,我得提醒你一點,這不是和你商量,所以你最好識點實務。”
哪怕雲霄再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這大力幫開出的條件居然到如此霸道的程度。雲霄神情不變:“隻是這樣,這也不算什麼難事。”
李鵬一愣,沒想到雲霄完全不和他爭論,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就這點條件,你既然能答應那最好。不過呢,你也不要想著糊弄我,市麵上一個夥計的價格我這裏可清楚得很。”
雲霄淡淡一笑:“不過例錢,我怎麼交納,還有何時交納,還請李旗長說個詳細。”
李鵬拍了拍手:“這個嘛,每月之初自有人前來找你收取,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你安分做事即可,醫館的姑娘和醫師可都是實誠人,你若做得好,說不定會有獎勵呢。”
好好做事,多拿點工錢,然後你大力幫能拿到的更多?這李鵬說話做事連威脅帶唬弄一套一套毫不拖泥帶水,可想而知,想必已有不少身無跟腳和後台的白工在這套手段下遭殃。
雲霄也沒想過推脫,大力幫是以壓榨白工和弱者立幫,幫眾頭頭們肯定都精於此道,他們隱藏的手段會更加蠻橫,雲霄不想就此陷入麻煩的漩渦,他想的是盡快將李鵬此人打發走,他需要的是時間。
雲霄微微頷首示意,表示明白,麵帶羞赧地道:“可我初來乍到,手頭上有些拮據。”
李鵬似乎早有預料,聞言隻是擺了擺手:“那我就大方一回,免你這個月的例錢。”
雲霄露出喜悅狀:“這怎麼行!李旗長如此仁愛在下受之有愧啊,我去為李旗長奉茶。”
雲霄說完卻一動也不動。
李鵬見狀,隻是哼了一聲:“你好自為之。”
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雲霄一動不動。
李鵬怪異地看了雲霄一眼,知道他心中有氣,而他此時心情大好,再一來他今天在這裏待的時間已經不短,若是趙醫師和流連姑娘回來見到此番景象,可不太妙。所以他沒有繼續理會雲霄這種小人物毫無價值的憤怒,整了整衣衫大步離開。
雲霄目送李鵬出門,眼神逐漸陰冷下來,自己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居然正好有阿貓阿狗前來蹭鼻子上臉,好啊,好的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