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形,麵貌身材,與老者一般無二。
“去吧!”老者睜開雙眼,緩緩站起身。
那人形點點頭,轉過身,再次幻成一片白光,向天空的漩渦處飛去----
此時的漩渦,已經完全停止了轉動,周圍旋轉的色彩,也倏忽間一哄而散。
看著恢複如初的天空,老者緩緩歎了口氣。
“書靈,終究還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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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片靜謐的深夜中,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從一幢黑影重重的建築物中發出。
很快,周邊亮起了數盞幽黃的燈光。
隻是沒過多久,那些燈光便陸陸續續又關閉了。
此時,在一間居室的房中,有一個女子正愣愣地坐在床上。
她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
又----做噩夢了嗎?
涼意沁透全身,女子搖搖頭,掀開被子起身,轉身走進了浴室。
水花飛濺、霧氣迷蒙,女子的身形若隱若現,勾勒出一幅絕美的畫麵。
霧氣漸漸散去,女子裹起一身潔白浴袍,推開浴室的門款款而來。
早已沒有了睡意,女子撓撓還殘留些水珠的烏黑長發,坐到了電腦前。
嫻熟地打開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網頁,女子的眼光,駐足在那個自己打開無數遍的網址。
“哎,還是零!”重重歎了一口氣,女子將下巴磕到電腦前,意興闌珊。
女子名喚項靈,是一個網站的新人作者,趁著工作之餘在網上發表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本。
與每一個網站的新人作者一樣,項靈一開始決定在網上發文的時候也都是信心滿滿,總覺得自己能在網上闖出一番天地,然後成神,接受路人打賞膜拜,甚至在腦海中臆想了自己被閃光燈和攝影機簇擁的畫麵。
但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總是很骨感。
這個亙古不變的所謂真理在項靈身上也不例外。
點擊低迷、人氣凋零,僥幸簽了約,訂閱除卻作者之間的友情訂閱和一大波喪心病狂的盜文者,隻剩下一個赤裸裸的數字----零。
去別的作家的文打廣告,去貼吧四處亂逛吹噓自己的文,用虛擬貨幣交換幾個推薦,項靈想盡了一個新人作者能想的辦法去做公關宣傳,但是最終還是回歸到那個數字----零。
多番打擊,讓項靈心中難免生出一番惆悵,在朝天大嚎天生我才為什麼沒用之後,項靈的心也是再也波瀾不起了。
反正就隻是寫文玩玩的,才不稀罕那些幾分錢的訂閱呢,工作要緊,談戀愛要緊。
自我阿Q一把,項靈便開始扔下網上的文,回複到一個“白骨精”的角色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近幾日,項靈晚上總是會做噩夢。
夢中,他總是會夢見那個男子。
那個男子,一身白衣,手持一柄青色長劍,劍柄上,掛著一條刺眼的血紅劍穗。
而那個男子在項靈的夢裏,永遠隻是一個下場。
死!
不過每次的死法都不同。
今天是跳崖。
這莫名其妙無休無止的夢讓項靈身心俱疲。
甩甩頭,項靈端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窩到了被窩裏。
既然睡不著,就看看自己寫的吧。
第一本,就像自己的一個娃,沒有人搭理,自己還是要時常去關愛一下的。
眯著雙眼,斜躺在床上,項靈在一片困頓中開始重新翻閱自己的文。
倦意終究還是不可阻擋地來了,項靈那微眯的雙眼早已沒了縫隙。
電腦連同被子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滑落到床下。
硬質的木板床上,項靈正大字型地躺著,嘴邊,幾個哈喇子在進進出出不亦樂乎。
房間內,寂靜無聲。
隻是,那早已一片黑暗的電腦屏幕如今卻突然發出了輕微的茲茲聲。
電光閃起,房中的電器也隨之發出茲茲之聲。
不過,很快,這些聲音便迅速消失,房中,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