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能走,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杜康此刻,似乎有些歇斯底裏。
可是回應他的,依舊是一片寧靜。
屋外,早已沒有了任何的響動。
杜康就那樣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神情,近乎有些呆滯。
辰逸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杜華已經走了。”
杜康的臉上,霎時感覺冰霜重重。
“為什麼?他是我爸,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為什麼他可以不顧親情?不顧道義?可以對自己最親的人下手,這是為什麼!”
“杜康,不要難過,你爸是你爸,你不能選擇自己的父親,但是你可以選擇自己要走的路,隻要你心存善良,我相信,老天是能看得見的!”辰逸勸慰道。
“什麼老天不老天的,我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裏,老天他怎麼看得見!”杜康的情緒,還是不能平複。
“杜康,你不要著急,你忘了,我說過,我有辦法帶你們離開這裏。”辰逸輕聲道。
“什麼辦法?”杜康原本暗淡的雙目中,瞬間閃過一絲精光。
“現在還早,等到他們把星兒送過來,我再告訴你!”辰逸看著地上的人魚,似乎在想些什麼。
星兒?
一提到星兒的名字,杜康的眼神,重新黯淡。
“我爸說,星兒很快就會消失了。到時候,我要再一次麵臨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很怕,我怕見到那種場麵,我害怕我自己的母親,再一次從我麵前消失。”杜康說著話,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可遏製的哭腔。
辰逸靜靜地看著杜康,看到他低垂著雙目,眼眶中湧動著滾熱的淚水。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話,都不起作用,隻能讓他盡情的發泄自己的情緒。
所以,他轉過身走到了人魚身邊。
雙膝跪地,辰逸彎腰趴在人魚的身邊,輕輕問道,“你還好嗎?”
人魚似乎跟上一次相見時,又虛弱了很多,他的頭,幾乎已經抬不起來,“我很好,隻是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你能不能集中精神?能不能聽到下麵的水流聲?”辰逸說話的聲音,放的很低很低。
“一直都還在的,怎麼了?”人魚對辰逸的問話有些奇怪。
“隻要有水流聲就好,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人魚似乎很興奮,“你沒有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隻是,要出去,我們還要解決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這個實驗室在水底,如果我們直接從這裏出去,水壓太大,我怕-----”
“這個你放心,隻要我們能出去,你們都趴在我的身子上。隻要我的速度夠快,能將你們快速帶到水麵上,那麼,短時間內,你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果真能這樣,那就好了。隻是---”
辰逸還想說話,突然覺得身後有動靜。
他回頭一看,屋門被打開了,幾個安保人員,扛著一個透明的長方形盒子走了進來。
杜康一看到他們,心裏“咯噔”一下,便立刻跑了上去。
不出杜康意料,盒子裏的,就是星兒。
此刻,她已經醒了,正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杜康。
“媽,你怎麼樣啦?沒事了吧?我剛剛說那些話,都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是為了-----”杜康一見到星兒,就迫不及待地想解釋自己方才所說的那些絕情的話。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星兒的話,說得很輕很輕。
“杜華都告訴我了,你剛剛都是在騙他,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好帶我們離開。我很開心,你還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星兒一邊說著話,臉色卻在漸漸的蒼白。
“媽?你這是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杜康有種錯覺,他感覺星兒的身體,似乎在若隱若現。
“我沒事,隻是有些不舍,我馬上要離開你了。”
“媽,你說什麼,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杜康有些不知所措。
“杜華已經將我從金屬架中分離了出來,沒有了電磁場的刺激,我的身體,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了。”
“怎麼會?爸不是說你對他還有利用價值嗎?他為什麼要放棄你?”星兒的話,讓杜康很吃驚。
“他說,他現在已經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我對她已經沒有價值了。”星兒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出奇地沒有一絲悲痛,而隻是一副淡然,似乎在說的,並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不,不會的,爸他不能這麼做,你好歹是他的------”杜康對杜華竟然放棄星兒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