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鬥與安寧(1 / 1)

開始幾章字比較少,發多一章。

少年走到屍堆旁,用鋼筋撥出了一隻腐狗的屍體。接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方形盒子,按了一下側麵的一個按鈕。小盒子中嗡鳴著伸出了一小截管子,接著整個盒子震動起來,開始抽氣。他拿著盒子在腐狗屍體周圍的空氣中繞了幾圈,知道小盒子停止震動,管子收回。隨即,小盒子中傳出微不可察的尖銳聲響,聲響消失後,隨之而來的是噗的一聲輕響,似乎是小盒子噴出了什麼東西。

等小盒子沒有動靜後,少年把它收進了口袋。之後他走到一個露台下,用力一跳,伸手扒住露台邊緣,再用力把身體往上一引,整個人便翻進了二樓的前廳。他沒有走樓梯,因為樓梯讓他恐懼。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時代,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回避狹窄並且出口少的空間。

翻進前廳後,少年沒有急著起身。他半跪在地上,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什麼會動的物體或是不明光源後,才緩緩起身,又掏出了那個小盒子。這一次,他伸手在小盒子的每一個麵上都抹了幾下,似是在畫著什麼符號。等他的手離開最後一個麵,小盒子上有米黃色的紋路次第亮起,發出像風吹過縫隙時的嗚嗚聲,下端打開了一個小口。他立刻把小口對準自己的頭頂。緊接著,小口裏緩緩冒出了像濃霧一樣的白色氣體,其中還隱約閃爍著星星點點的黃色光芒。

塞維爾九號自主型噬菌體,這是那些發光的小東西的學名。這種生物是一種生存力很強的病毒,而遇上它們的細菌幾乎沒有活路,所以常被養在氣溶膠裏作為殺菌劑。少年剛才用小盒子吸空氣,就是給盒子裏的塞維爾噬菌體補充作為宿主的細菌。

不過,要是那個少年被問起這種噬菌體的名稱,他會回答,餘暉。他記不住學名,也討厭去記,畢竟也沒人會管這個。循規蹈矩的人,早已經成為曆史了。他把小盒子裏的噬菌體叫做餘暉,不僅因為它們遊動時發出餘暉一般的微光,更因為,這種噬菌體,是這個讓人絕望的星球上殘存的希望。沒有餘暉,他也活不到今天。

少年笑了。他摘下了夜視鏡,以便好好看看這些光芒。在餘暉微光的映襯下,他就像森林裏的精靈。

小盒子上的紋路閃了幾下,最終熄滅。霧氣不再噴出,小口緩緩關閉。閃光的霧氣漸漸流淌到地上,失卻了光輝,最終淡去。少年的身軀又浸沒在黑暗中,難以看清。他歎了一口氣,戴上了夜視鏡,把小盒子放回了口袋。

做完這些,他才轉頭看向左邊的房間。他在屋外時發現,這個房間的窗戶是完好的。

房門緊閉著。

他從身旁的一個櫃子上拿起一個小飾品,輕巧地走到門外,猛地拉開門,同時閃到一邊。

房間內沒有動靜。

他又把小飾品扔了進去。

小飾品在地板上滾了幾圈,發出輕輕的噠噠聲,之後停了下來。

再然後,又沒有了動靜。

少年鬆了口氣,但還沒有放鬆警惕。他躡手躡腳,把房間裏的縫隙和角落都檢查了一遍後,這才放心。接著,他走到露台上,不遠處的街道上立刻騰起一小片黑雲,沒一會就帶著嗡嗡聲落在了前廳。

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之後,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些小東西,在門上布置了一個用於報警的小裝置。

做完這些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查克,我的名字是……查克。”少年突然用僵硬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反複說了幾遍,確認說流利了之後,他才安心地撫了撫胸口。曾經的管家告訴過他,一個人最不應該忘記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幾個月的流亡生活中,他鮮有和人對話的機會,所以對自己名字的印象越來越模糊。他隻能通過時不時的自言自語來溫習一下,以免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清楚了。

隨後他伸手進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隻麻雀大小還不斷扭動的物體。他摸了摸床,搖了搖頭,把手裏那個物體放在了床上,而自己坐在了地上。他覺得床太軟了,不方便迅速起身。

摘下夜視鏡,查克緩慢地躺倒在地上,用力地伸展了一下四肢。

城市裏就是這麼殘酷。想要有寧靜的休息時間,就要主動衝向喧囂。

當然,既然獲得了寧靜,那就享受吧。

他閉上了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