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撤了之後,心想,答應你個屁,老子以後再見你就裝失憶。我邊想邊走,正好遇到了老爹,老爹問我:“剛才那小姑娘呢?你怎麼和她爺爺聊的這麼開心?”老爹顯然也看見了吳老二。“你不會就和這個老頭打的麻將吧?”“是啊。”我又一陣陣的抓狂,一陣陣的捋六毫米長的頭發,這次都捋的禿嚕皮了,這是我的親爹嗎,難道我是存話費贈的嗎?“和小姑娘談的怎麼樣?”老爹很八卦的問。我沒好氣的說:“談的不錯,對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差給我說她三圍多少了。”老爹大喜:“那你怎麼不領她回家?”我:“……”老爹一陣大喜之後忽而又發愁:“你說到時候給多少彩禮好呢,村頭老吳家給了3萬6。”我汗水是飛流直下三千尺,說:“你還是再掙幾年錢吧。”老爹一聽就知道我馬失前蹄,說:“你看我說相親要從娃娃抓起吧,防止你以後抓瞎。”“現在是你瞎抓好不好。”我抗議的說。老爹說:“說說經過,讓老子給你分析一下你為啥子失敗。”我一陣的暈,這是一個文盲給一個流氓普及文化知識嗎?我重重的汗了一下。我接口說:“人家說,主要是因為看你不靠譜。”說完我完全不顧正在漸漸暴怒中的老爹,飛奔回家,準備蒙頭大睡,睡到世界末日。半路路過小賣店,掛的牌子很高大上,名煙名酒,其實裏賣弄最貴的煙也就是十幾塊錢的黃鶴樓,還是去年進的。“來杯水。”我喘著氣說,現在我需要鎮定一下。“你不來瓶礦泉水嗎?”老板娘勾引著我的口袋裏的錢說。“免費嗎?”我好奇的問。老板娘的臉拉在了地上,說:“跟你老爹一個樣。”說著還是給我灌了一杯水。我雖然住在“半島”但是這一片住的人基本上都認識,老板娘今年大約有三十出頭,老公在外麵打工,她常年守著這麼一個小店麵,每每往門口一坐,就被人稱之為小店西施。我沒事幹就來和她逗咳嗽。所以我也不覺得丟人,一口氣喝下去,打了一個飽嗝,然後很認真的說:“再來一杯。”老板娘黑著臉:“……”我嘿嘿笑了笑,好像剛吃了蜜糖一樣說:“主要是你的氣質打動了我,所以我忍不住再來一杯的。”老板娘一陣嬌羞:“扯你老娘騷。”我那個和老爹離婚的老娘不知道此時此刻有沒有打噴嚏。老板娘很八卦的說:“你爹是不是又給你相親去了?”我當然得否認,把頭搖的就跟吃了搖頭丸一樣。“算了吧,你還騙我?我是誰,謝大腿(我不知道她在東北有親戚沒)。”謝大腿得意洋洋的說,“快點承認吧,讓我幫你參謀參謀。”我馬上如遭電擊的說:“這就是喝你家的免費的懲罰嗎?”老板娘白了我一眼:“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我:“那我昨天從你這裏買的那包假煙怎麼算?”老板娘格格一笑:“吸煙有害健康,我是幫你戒煙好不?還沒有收你相關費用了。”這老板娘倒是把每次來收各種費的有關部門的有關工作人員的有關表情學了十足十——藝術來自生活啊。現在正是中午放學的時候,這一片高中學生基本上都是九中的,現在正放學,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的走過,當然其中也不乏比翼雙飛的。我想起了我家的老牛,眼中一陣的濕潤。老板娘看出了我的傷感,說:“不就是打了一架嗎,明天照常去上學,我讚助一瓶礦泉水。”我乘機撲在老板娘的懷中,委屈的大哭起來,順便在老板娘的胸口蹭了蹭,感受著來自老板娘胸部的正能量——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說實話,成熟女人的某個部位還是很誘人的。“敢占老娘的便宜!”老板娘一聲怒吼,嚇得我幾乎要涕與淚齊飛,屎共尿一色了。我正要解釋,我不是要故意占她的便宜,而是我被她無意當中散發出來的母性感動了,不知道這麼說她會不會放我一馬。隨即我發現老板娘並不是跟我說的,嚇死額了——科學又一次告訴我們,人在緊張的時候會帶出方言的。隨即我又發現,老板娘說的是一個正準備撿垃圾的老頭,這老頭不是那老頭,頭上沒有桂花油——呸,紅樓夢看多了。這老頭我認識,也姓謝,黑泥般的老臉——其實我認為就是黑泥,佝僂的身子,雙目渾濁,走起來比龜兔賽跑裏的烏龜沒有快多少,想要勝利關鍵在於兔子有沒有睡著。這老頭經常來這一帶撿垃圾,蹬著一輛黃標腳蹬三輪車,他這輛車和我的自行車基本上都是屬於報廢一類的——呸,這是自我埋汰嗎?老頭伸出去的手,此時又收了回來,就跟被蠍子蟄了一樣,老板娘其實剛才透過門隻看到了一隻手對門口擺放的幾個空酒瓶實施盜竊,這才勃然大怒,等看清了是謝老頭,口中就長歎一聲,對謝老頭擺擺手。我剛才也勃然大怒——因為這無形當中沒有了福利,等老板娘給謝老頭擺手之際,我再次勃然大怒——這麼短時間之內勃了兩次,要是讓剛才那老頭知道了,是不是又會說我陽氣很重啊。這次我勃——然大怒,和謝老頭沒有關係,主要是因為我看到了黃坤。話說黃坤是何許人也?昨天我就是因為和他幹了一架,所以才被學校扔回家裏來,等候通知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我的眼當時就紅了:“老板娘你能把蔥頭拿走嗎?”黃坤沒有看到我,也沒有看到蔥頭,完全一副紈絝子弟遛大街的樣子,那時候街上的車還沒有現在這麼多,把城市堵的時段性的便秘。那時候能五百塊錢的捷安特是交通工具中的老大,而黃坤這小子就把這老大騎在屁股下麵,身邊跟著幾個小嘍囉,洋洋自得——當然如果我能騎捷安特,我就會把它形容成交通工具中的大姐。這價格敗家子似乎準備要到小店裏買喝的,黃坤滿臉放光的說:“昨天那小子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偷襲我,要不是,我非得揍的他唐老鴨見了他就叫他哥。”周圍這些小嘍囉聽了老大說了滑稽幽默之語,馬上配合著大笑,你能想象一下將近十張臉上的青春痘撞擊在一起的樂嗬場麵嗎?坦率的說,我不能,因為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