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腦袋,全身上下都寒毛倒豎起來,岸邊是下湖的必經之地,剛才那個拋屍的人進來難道會沒發現在岸邊守著的阿緣?被發現了會怎麼辦?我不敢想一個殺了這麼多人的人會怎麼對待一個發現自己秘密的小姑娘。
突然!
我全身又一個激靈。
剛才那個被丟下來的屍體該不會就是阿緣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才想起來那張臉並不是阿緣。悄悄的鬆了口氣。木頭還在邊上焦急的跺腳,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也順便安慰自己:“沒事的先別急,趕緊上去看看,說不定阿緣機靈早就躲起來了。”
雖然這種借口我不怎麼信,心裏有種感覺,她十之八九出事了。
當下我和木頭顧不得其他的了,卯足力氣就往上爬,在焦急的驅使下就算手指生生的紮進瓦片裏,被刮的血肉模糊我們也像打了激素一樣毫不在乎,下來都用了二十分鍾的懸崖我們隻用了五六分鍾就爬了上去。
落地後沒有片刻休息,一路大跑過去往洞邊衝,瓦片被我們踩的‘蹦蹦’響,不知道碎了多少塊,也不知道我們腳底被紮了多少口子,但就是感覺不到疼痛。
洞邊,吸了口氣,跳水。
從湖裏的洞窟遊出去,本來要是按照正常的劇情,我和木頭因為會顧及拋屍凶手還在附近所以盡量保持安靜,但此時此刻就算一群人拿槍指著我們我們也毫不猶豫的往前衝。
這就是感情,我們三個人幾年來積累的感情。
一塌上岸我就打開手電往四周照,果不其然,沒有看到阿緣的身影。
完蛋了!
我心裏一涼,連握手電筒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真出事了!”
“怎……怎麼辦啊!東子!”
木頭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表示自己手足無措,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慌張時候,哪怕以前調皮的要被學校開除,哪怕天塌下來,可能對我們來說,阿緣比天還要高。
木頭癱坐在地上,臉上不知道是水還是汗,全流在下巴往下滴著:“怎麼辦,怎麼辦啊……”
“阿緣!”
我顧不得其他的了,朝著林子裏大喊,哪怕會招來什麼危險也懶得管了:“阿緣!阿緣!你在嗎?”
可是叫了幾聲還是沒人和回應,我的心真的完全涼了下來,就像心裏被挖空了一樣。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聲音。
“叫什麼啊?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和木頭驚訝的回頭,阿緣正站在那裏拿著手電筒照著我們:“我還以為你們至少還要一兩個小時呢.”
我不知道說什麼,隻感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直到肺裏的空氣完全排出去,木頭沒有我這麼矜持,毫無保留的直接撲上去一個熊抱:“哇!你沒事!你沒事!”
“這?這是怎麼了?”
阿緣想把木頭推開,但他實在抱得太緊了,紋絲不動,隻好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現在的我沒其他心思管別人,我心裏隻剩一個‘感謝上蒼’並且恨不得跪下來磕頭的心情。
“沒事,回去再說。”
我擦了擦快要出來的眼淚,這個時候別在這裏樂極生悲,我剛那幾聲嚎叫動靜不小,那個拋屍犯沒走遠折回來我們就得載跟頭了。
阿緣和木頭點點頭,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林子外,騎上栓在隱秘位置的老黃牛就跨過平原和石頭上回到了村子裏。
這個時候天才剛剛擦亮,我們偷偷摸摸的前腳進房間,就聽到木頭奶奶扛著農具去田裏做事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運氣還真好,要是碰到了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坐定後。
阿緣盤著腳坐在炕上,一手拽著我和木頭的衣角:“來說說,發生了什麼,看你們表情應該很刺激吧。”
刺激?
我和木頭對視一樣,都露出苦笑。
這如果隻能算刺激,那可能‘可怕’這個形容詞得消失在字典裏了。
於是我和木頭一邊在阿緣驚恐的眼神下清理全身上下的傷口,一邊花了十幾分鍾內把洞裏的事無差別的全部細細說了一遍,聽完之後,阿緣目瞪口呆了半天,‘啊,啊’的不知道說什麼。
要是一個陌生人跟我說這些我估計我直接把他送精神病院了,畢竟這和普通生活的差別跨度太大了,就算你買菜做飯工作了一輩子,突然有人告訴你說你是外星人一樣。
很難接受。
“報警吧?”
阿緣憋出了三個字。
我和木頭點點頭,報警是必須的,這事我們根本處理不來,隻能交給警察叔叔了。
我本想翻出照片給她看:“你看,我拍的屍體肩膀上的圖案,和那懸崖一百多屍體的照片,到時候作為證據交給警察,別到時候說我們做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