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裏滑冰(1 / 2)

普陀山並不高。即使站在山頂上也不覺得離天上的雲近了幾多。

歐陽老師有事下山去了,留了學生們在山上自己感知元氣。

戴明在盤坐悶想無果後,抬頭看起了雲。

老師隻說放空身心,把心念投入到虛空中去尋找元氣。這讓戴明很無頭緒,也讓很多學生也無頭緒。一天,兩天,甚至七天八天,做著同樣的一件事情,卻不見絲毫的成果,是誰都會感覺彷徨的。

彷徨歸彷徨,不過對於元氣的強烈渴求,絕大部分的同學仍在努力,甚至沒有誰生出放棄之心。

幸好老師說,一般情況下一個月內是肯定會感知到元氣的。

老師的這句話給了幾乎所有同學信心,如今隻是時間還未到罷了。

東至。

放眼望去,山上除了少些常青樹,大多樹幾乎光了葉,顯得這山也平白瘦了許多。山頂的風尤是凜冽,好不寒。大家皆隻著兩件灰色單衣,故都覺寒意粼粼。

“這冷還不至死,如何不能忍得?能忍方能得,能忍得這險世,才有機會活下去。”這句話是校長某日在山下的足球場上對全體師生說的話。

放眼周遭,一片比普陀山都高的巍峨城牆隱約見得其模糊輪廓。野城——一座被高大的城牆徹底圍住了的城。

城牆外,真有那麼多恐怖嗎?戴明異常的好奇。

偶然凝眼望空,雲的周遭甚至連接下邊的樹林山石之間,似乎縈繞著些細淡至不可見的氣體。隱隱約約,似乎有,認真看去,又似乎沒有,戴明發現身旁不遠的那棵鬆柏周圍似也縈繞著一縷縷似白又無的氣體。

戴明伸手去抓,哪有什麼感覺?隻有寒風吹來的冷意。

戴明豁然有覺,走到鬆柏旁,閉了眼,聳鼻深吸一口氣。

……

下午又是格鬥術訓練。

戴明的對手還是一位女同學,她名叫鄧佳慧。印象裏她總冷冰冰,對誰都愛睬不睬。或許美麗又厲害的女人大都生有這種性情吧。戴明也不作多想,還是擇了一根長木棍。

她也擇了一根長木棍。

她的神情比之昨日的賈毛還要不屑。

戴明用棍尖朝著她,等她來攻。

鄧佳慧虛晃一棍打頭,卻忽然變招打向了戴明的腳。戴明的眼就沒離開過她手裏的那根木棍。他擋住了這打腿一棍。

下一擊,她手上的力加大了,速度也變快了,雙手握棍,一棍當頭砸下!

戴明後退了兩步,讓開了這一擊。

棍子打在地上掀起了一片塵。

鄧佳慧沒想到戴明會躲。誰會在格鬥訓練的時候躲呢?

正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戴明又認輸了。他並不覺惱。他認輸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預見了的。他隻被對方的棍子打著了一下屁股而已,並且堅持了不少時間。這已經是一種成功了,相對於昨日的成功。

接下來又是足球訓練。

歐陽老師沒有讓他參加模擬對抗訓練。他在一旁獨自踢球練。

“那些隱約可見,認真又不可見的氣體是元氣麼?”戴明在想上午在山上的事情。

“自己這算是感知到了元氣麼?”

今夜更寒了。戴明沒有出去。他在溫暖的被窩中回憶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一個十歲的小孩,能回憶出幾多人生?畢竟他也隻活了區區十年。

他想了幼兒營的日子,仿佛那麼遙遠。父母的音容笑貌,怎麼就模糊了?妹妹和哥哥,他們此時在做什麼?活的還好嗎?他們生有什麼模樣?

張眼色呢?

那雙清麗漆黑美麗的眼……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記憶的?是在幼兒營的那棵桃樹下和螞蟻玩的時候嗎?以後自己會怎麼樣?那高大的城牆有一天倒下了怎麼辦?就像上次的地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