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光著腳丫,一瘸一拐沿著村莊的方向慢慢走去。“哎呦!”春桃突然大叫一聲。銀鎖趕忙攙扶她,坐在一塊幹硬的地方。“流血了!”姑娘的腳掌下麵,似乎被什麼東西劃破了,正一滴一滴往外淌著血。銀鎖輕輕的扶起她的腳掌,用心地查看著。汙泥掩蓋下,看不出傷口的具體位置。他果斷地把自己上衣袖子撕了下來,精心的擦拭幹淨。不大一會兒,傷口總算露出了真麵目:腳掌麵一道一寸長的口子在溢著血。小夥子皺了皺眉頭:這樣的傷口,是最易感染的。“忍著點!”他說罷,俯下頭,竟用嘴吮吸起來。春桃臊紅了臉,受傷的腳丫忸怩的躲閃著。“別動,感染就麻煩了!”銀鎖哪管這些,生硬的揪過來,一吸一吐,動作相當麻利。隨後,又把撕下的袖子一圈一圈包裹在腳上。目睹如此漂亮嫻熟的手法,春桃煞是佩服,忍不住讚歎道:“哥,你的手法比大夫都厲害哩!”“嗬嗬,醫學院的窮學生。手藝馬馬虎虎。”說笑間,傷口也纏好了。春桃腳剛要落地,被銀鎖一把擋住了。“妹子,同情一下哥——吸掉傷口的小沙子,實在不容易。難道還要重複一次嗎?”一聽這話,春桃的腳尷尬的懸在半空,傻愣愣的沒了著落點。“我背上你!”銀鎖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不行,那可不行!”春桃使勁搖著頭。傻小子二話沒說,強行背起她,踩著泥水邁開了腳步。春桃起先還搖晃著極不情願,後來竟也乖乖的伏在背上,一動不動了。夕陽散發出最後一抹餘熱,帶著夢幻般的色彩,傾灑在這對年輕人的身上。春桃的目光,隨著光線,折射在小夥子剛毅俊朗的臉龐:粒粒汗珠,不時地從額頭上冒出來,在餘暉中,透著晶瑩的亮光。姑娘的心,竟也跟隨著腳步的起伏,蕩漾起來,隨後,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替他擦拭著汗水,神情是那麼專注。小夥子一陣溫暖,愜意的感覺悄悄彌漫上來。她安靜得如同一隻小貓,趴在主人身上,直到太陽落山,夜色漸漸籠罩上來。“鎖子哥,歇一會吧。”春桃忍不住跳了下來,銀鎖停住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閉起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鎖子哥,快歇歇吧!”春桃愛憐的看著銀鎖說。“冷嗎?”銀鎖問道。“嗯,有點。”“再堅持一會兒。緩緩咱就走!”銀鎖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好像在安慰春桃。他隨意的倒在地上,誰知,眨眼的工夫竟睡著了。姑娘有點害怕,警覺的注視著四周。雖生養在村裏,可從來沒有在野地裏呆過。更何況夜色將至,四下裏沒有一個人影。春桃腦海裏猛地想起村裏人常常說起的野狼,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你還別說,怕啥偏來啥。一隻野狼的哀嚎聲,突然從對麵的山穀裏傳來。“鎖子哥,有狼!”銀鎖被喚醒,一骨碌坐了起來。“哪兒?在哪?”他站起來,四處張望著。猛的,又傳來一聲狼吼,顯得哀鳴恐怖。“趕路吧!”姑娘催促道。銀鎖也不敢怠慢,背起春桃,加快了腳步。“哥,你看!狼!”春桃低低的說。前方不遠處,迷茫的夜色中,兩個小亮點如燭光般爍爍發亮。緊接著,兩對,三對,四對……,刹那間前方如鬼火妖嬈閃爍。隨後,亮點在慢慢移動,也越來越亮,晦暗不明中,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向他們靠近。狼群出沒了!銀鎖隨手撿起一根足有兩寸粗細的木棍,緊緊握在手中。心裏在暗暗地叫冤:眼看死裏逃生,沒想到才出虎口,又入狼窩。“桃子,別害怕,有哥呢。”銀鎖感覺到春桃的身體在瑟瑟發抖。他一邊安慰姑娘,一邊緊張的注視著前方。此時此刻,春桃兩手緊抱小夥子的腰身,一顆狂跳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竄出來。“桃子,哥學過擒拿格鬥,還害怕這些畜生嗎?”黑暗中,聽到銀鎖說學過武術,春桃一下鎮靜了許多,她仰起頭天真的問道:“哥,你真的學過?”“那還有假!”銀鎖一副肯定的語氣回答道。話畢,他朝前邁了一大步,突然扯開嗓門:“啊!”的大吼了一聲!他在為自己壯膽——哪裏學過什麼擒拿術?說實話,他也有點膽怯。狼不為所動,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反而加快了移動速度。十米,八米,七米???距離在不斷縮小。不大一會兒,在頭狼的帶領下,狼群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