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背後猛然被人拍了一掌。老漢頭皮發炸,險些蹲坐在地上。回頭一看,原來是副村長牛二虎。方才穩住心神,稍稍緩了口氣。然後,極其神秘的指著門縫小聲嘀咕道:“小牛,快看!”在村委會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不見老漢回來,牛二虎有點惱火,親自趕來看個究竟。眼瞅老漢偷偷摸摸的樣子,心裏一下子便明白了幾分。索性將怨氣一古腦兒潑在老漢身上。“看啥?訂的菜呢?”“你先看看再說!”看門老漢偷窺不雅之事,雖說不夠體麵,但也並不害怕。說到底,梁家灣,就是柳萬福的天下,牛二虎,雖說是副村長,但形同擺設。在村委會裏,也隻是跑腿賣命的主兒,根本就沒有實權。柳與牛暗地裏相互爭鬥,早被人瞧出個分毫。老漢用手指給副村長看。老漢畢竟一大把年紀了,他隻得壓了壓火氣,向前邁一步,彎腰朝裏一看,禁不住嚇了一跳。一個男人光膀子壓在女人身上,正在做著苟且之事。“牛村長,看仔細了,那可是老村長和翠花!”見牛二虎兩眼發直,老漢隨即似在煽風點火說。“這種醜事可不能張揚出去,一旦讓村長知道,會把你趕出村委會大院的。”這句話倒是不假。老漢立馬住了嘴,不再吱聲了。老板娘和村長忙著偷歡,這菜還怎麼吃?牛二虎悶悶不樂的低著頭,離開了翠仙樓。本打算單獨擺上一桌酒菜宴請村官,借接風的機會,聯係一下感情。銀鎖畢竟人家是公派的,何況幾月前村裏的作為,足以證明此人的能量。如果兩人聯手,定能把老村長趕下去,自己不也拿到頭把交椅了嗎?至於年輕人,誌高遠大,絕不會長久留在山窪窪裏。是鵬燕,總會飛走的。主意不錯,偏偏碰上這等事,機會白白的失去了。副村長一陣懊惱,走在小道上,把礙腳的石子兒踢得是劈啪作響,全然沒有留意老漢在後麵一陣急走。“老村長剛才說,打算給翠花批一塊地皮,蓋一間庫房。”“當真?”副村長停住腳步問。“聽得真真切切!”“哼!哼!”牛二虎的鼻腔裏一連冒出幾個“哼”字,然後頭也不回負氣離去,留下看門老漢,心裏一陣納悶。這“哼”字,到底代表個啥意思?不管了,還是等著看好戲吧!第二天一早,銀鎖精神抖擻走進了村委會。小夥子本來就有一副貌似潘安的好皮囊,穿上母親咬牙拋金置辦的一身行頭,更顯挺拔俊朗。大院裏衛生所的女醫生們,個個擠踱在房門口,嘰嘰喳喳嬉鬧起來,盼望著能引起他的注意。銀鎖本沒在意,可人群裏,忽的閃現出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也在盈盈的衝著他笑。仔細再看,竟是救過一命的淑清。“你,還好吧?”銀鎖大方地走過去,禮貌的說著。淑清有些害羞的點點頭,迅速的跑開了。銀鎖尷尬之際,大家不由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村長聽到動靜,從辦公室裏探出頭來,抬眼看見侄子一臉的燦爛,不禁沉下了老臉:“鎖子,你進來。”“叔!”銀鎖收斂笑容,挺直胸脯走進了辦公室,村長隨手把門關上了。“你是村官,注意形象。幾個小娘兒們,以後盡量少搭理!”村長想起閨女崴傷的腳,瞧著淑清滿目含情的神態,心裏很是不快。“叔,知道了。”銀鎖回答很是痛快。隨後,從公文包裏掏出了一份套紅文件,放到村長桌麵上:“叔,先看看這個。”村長清清嗓子,喝了口茶。並不看文件,倒顯出幾分煩:“你叔不識幾個字,看什麼看,你挑簡單的給叔說說。”哎呀!銀鎖一拍腦袋。對啊!自己飽讀詩書,倒忘了叔叔大字不識幾個!看來,溝通起來確實要費些周折了。也罷,他索性拿起文件,字正腔圓、一字一句、從開始念到最後。“不就是修個路嘛?囉裏巴嗦一大堆。”村長聽完,白眼球一翻,表情依舊漠然。“叔,這可是咱村的希望啊。有多少貧困村,就是靠修路大家才富裕起來的。咱們修路的審批手續已經辦妥了,趁著現在有扶持修路的政策,趕快要款啊!”“希望?哼!修個路就能修出個金庫來?笑話!”村長不屑一顧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對啊!叔,人們不是常說,要想富先修路嘛!你想想,路修好了,就能加強與外界的聯係,到時候我們引進外資,自然能搞活經濟。有句話說得好,窮則思變,變則通……”銀鎖越說越激昂,忍不住高談闊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