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女人是本科室的辛曉蘭。“脫了馬甲”便遮掩過去。這個女人的容貌還停留在青春花季的年齡,雖然已經是三十出頭的人。“辛科長,晚上好!”張凱一邊摸著後腦殼,一邊略顯難為情的說著。這是他固有的特點。在領導麵前,總會習慣性的做出這個動作。“張凱,既然來了,一塊坐下嘮嘮!”辛科長倒是大方,談吐自如的示意他坐下。柳銀龍和他倆打了一個招呼,便一路小跑,眨眼功夫追上了春桃。“桃兒,你誤會了,我們在談工作上的事,人家是科長。”“大晚上談工作,倒是夠忙的!”聽得出來,妹妹話中有話,柳銀龍索性說出了實情。原來,鄉政府要在管轄的村鎮搞一次扶貧項目,具體還沒有落實到哪個村。此時此刻,柳銀龍想通過辛曉蘭把這個項目爭取過來,也算是為父老鄉親辦了一件大事。春桃聽二哥說的有板有眼,馬上回過頭來,疑惑的問:“啥項目,有影嗎?”“這還有假,好像是有償援助一批小尾寒羊,詳細情況我也說不上來。”春桃馬上轉怒為喜。“二哥,我錯怪你了!”柳銀龍見春桃心中的塊壘鏟除了,隨即笑著說:“隻要能讓妹妹高興,二哥蒙受不白之冤也是心甘情願的!”“二哥就屬你嘴貧!”春桃看著銀龍嗔怪的說道。“桃兒,你等一下,我讓張凱送你回去!”柳銀龍說罷轉身就走,春桃手快一下子拉住他的手。“二哥,我過去解釋一下,要不然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柳銀龍用手指輕輕的刮了一下春桃的鼻梁,湊近她的臉說:“我的桃兒長大了,二哥很欣慰。”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不用了,二哥知道怎麼做!”柳銀龍說話間,撩開兩條腿走出老遠。張凱坐在辛曉蘭的旁邊,偷眼打量自己的頂頭上司。燈光下,女人光潔的皮膚如同瓷器一般,沒有半點瑕疵。一頭烏黑長發高高的盤在頭上,使得她的粉頸看上去更顯修長,平添了幾分高貴與冷豔。平日裏,雖然在一個科室共事,但也很少說話。現在坐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別扭,張凱總想找些話題打破這尷尬的局麵,竟不知從何說起。正在這時,柳銀龍回來了。張凱急著站起身問道:“龍哥,春桃呢?”柳銀龍用手指著前方說:“在那兒等著,你負責把她送回去。”張凱回頭跟辛曉蘭說了一聲,便攆了上去。張凱走遠了,柳銀龍複又回到“二人世界”。在燈光的映照下,女人帶著紅暈的臉頰泛起微微的亮光。柳銀龍一隻手把玩著酒杯,心裏想著咋跟領導解釋方才那唐突的一幕。正在這時,辛曉蘭拿起酒瓶,“嘩”的一下,給他斟滿一杯。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妹妹在哪上班?”女人發話了。“在一家超市打工。”柳銀龍應聲答道。辛曉蘭微微一笑說:“看來你媳婦很會辦事,跟你家人關係處的不錯!”柳銀龍點點頭,臉上不由得漾起一股幸福的微笑。辛曉蘭端起酒杯,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的天空,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會然轉回頭來。意味深長的看著銀龍說:“你我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具體情況想必不說也清楚。這個生養我們的地方確確實實需要引進新項目,從而使村裏人的生活水平有真正意義上的提高。希望通過你我共同努力,把這個項目拿下!”辛科長意真詞肯,柳銀龍也不失時機的說道:“辛科長,我替家鄉的父老鄉親先進你一杯。”柳銀龍一仰脖子便喝幹了。這次,辛曉蘭比較保守,隻喝了半杯。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喝喝停停,一直持續到淩晨一點才離去。送回柳銀龍,柳銀龍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辛曉蘭結婚多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夫妻保持兩地生活。走著走著,一股微風吹來,柳銀龍感覺胃裏有點不舒服,隨之而來頭也感覺發木。暈黃的路燈似乎也有點倦意,慵懶的照在搖晃著身體徐徐前行的年輕人身上。離家還有一段距離,柳銀龍本想加快腳步,怎奈兩條綿軟的腿怎麼也不聽使喚。路上空蕩蕩的已沒有車輛和行人,他抬頭看了一下前方,飄飄忽忽好像一簇一簇白色東西向東南方向遊去。不!嚴格意義來說,那是一群體格高大的小尾寒羊。柳銀龍忽然有點興奮,舉起拳頭正要大吼一聲,一輛黑色轎車狂嘯著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