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沈浩也一夜沒睡,不為別的,隻因他背的背包。從材質上看,背包的絕不是普通貨色可比,會不會是那些學生的?記憶裏沈浩還能想起前天的事,但對昨天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比如為何自己會躺在外麵。打開背包,裏麵就隻有台手提電腦,ThinkPad品牌他聽過,但其價格卻讓沈浩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拿在手上把玩。也有過幾秒的良心發現,但對電腦的癡心很快就將此類想法扼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相信自己回來時已經很小心,就連同老媽也不曾察覺。想到老媽,他又起身向隔壁房間看了看,確定老媽睡著了。電腦設有開機密碼,沈浩嚐試著進入超級用戶,沒想到就成功了。這還是他在大學時一個室友教的,很多人對超級用戶並不熟悉,自然也就不會設置密碼。或許是出於心虛的緣故,沈浩隻是隨意瀏覽電腦內的內容,就是果斷的選擇一鍵還原,同時對係統盤外的盤格式化,他不希望再留有前主人任何信息。從現在起他將是這台電腦的新主人,至於背包,很簡單,他悄悄的來到廚房,將剪成無數段的背包投入火塘中,準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才回到自己房間。每一個人都有犯罪天賦,沈浩開始相信這句話。忙碌完,已經是深夜兩點,沈浩將電腦用塑料袋包了幾層,埋在床下,這才躺在床上想今天發生的事。有多少年了,似乎隻在十年前發過一次,某天他在醫院中醒來,然後永遠的丟失了生命中的幾天,老媽告訴他病了,很重。在後來的那幾天裏無人時老媽總是偷偷的流眼淚,直到他康複出院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走了,因為他不願負擔沉重的醫藥費。他會不會病發?沈浩擔心的想,再也無法入睡。窗外時不時的會有手電光閃過,沈浩卻如同沒有看到,隻是想自己的心事。背包肯定是別人的遺落的,但是這個人會是誰?為何會將如此重要的背包遺落?他又是在何種情況下拾得背包?一係列的疑問讓沈浩在床上輾轉反側,隻是他知道今夜所做的事已經無法返回,他隻能是一條道走到黑,就算是深淵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歸宿。快到天亮時他總算睡著,正當他做著亂七八糟夢時,就感覺地動山搖,一個念頭閃過,地震了!他慌得一下就坐起來,誰知是老媽板著臉站在床前,剛剛的動靜是老媽搖床引起的心理折射。“老媽,不是說好別亂進來的嗎!”沈浩揉揉眼,根本就睜不開。“派出所的來了,昨晚村裏出了大事,正在調查。”沈浩這才想起昨晚那些手電光,不會是找背包吧!也許?他慢騰騰坐起來,根本就沒覺得會是大問題,現在電腦已經改成他姓,還怕別人來搶不成!堂屋裏坐著錢副主任還有一個陌生人,看到沈浩出來後,錢主任點點頭,再沒什麼表示。“這個是派出所的同誌,他要向你問幾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回答。”沈浩打著哈欠,實在不想和這些無聊的人說話,“快點問吧!”那意思很顯然的,就是他還想繼續做春秋大夢。來調查的是縣刑偵隊的,現在案情還隻限於僅有幾人知道,鄒隊的意思存在多種可能,最好還是排查一遍本村男性。“沈浩是吧!你昨晚什麼時候睡的?有沒有出門?或者見過、聽過什麼奇怪的事?”“我昨晚沒出去,都在寫稿子,到是睡得很晚,快兩點才睡,奇怪的事?昨晚很熱鬧,好多人不睡在外麵跑。”“寫稿!”調查警員回頭用眼神詢問錢副主任。“哦,是的,這孩子很聰明,寫得一手好字,我在一家省級報紙上見過他的文章。”錢主任肯定的說。“哦,有人能證明嗎?”調查警員在本子上記下,見沈浩沒回答又加上一句:“我是說你昨晚八點半到十點之間有人能證明你在家嗎?”沈浩特別想笑,除非是喜歡群體娛樂的人,一般國人夜裏除了家人還有誰能證明是不是獨自在家沒有外出?“我想隻有我母親能證明,她昨晚沒有出去打麻將,吃完飯看完寫了會稿子就睡了,時間可不記得了,困了有就睡,反正這幾天也沒什麼農活。”沈浩還是在打著哈欠,老媽就坐在他對麵,臉無表情。調查警員發現自己要問的話都問完了,皺著眉頭,手握的筆還停在本子上。沈浩真相說,如果還要臨時想,可不可以讓我躺會。“那個--你和鄭光美熟悉嗎?”警員說話時盯著沈浩。“嗯--”沈浩沒有立即回答,視線從警員到錢主任再到老媽巡視而過,“看來是大事?”警員對他的回答覺得奇怪,第一眼時他覺得這年輕人不懂禮貌,很膚淺。當他知道沈浩寫的文章上過省級報紙,又覺得可能有點才華的人都這樣。但當他從一個問題,提出反問時,又顯出那混沌的外表下藏著深沉的智慧。“為什麼會這麼問?”警員來了興趣。老媽似乎覺察到,責備的眼神透過來盯著沈浩。“你們沒事會一大早跑來問我?別人都不提,就提了她,小孩子都能猜到啊!”沈浩趴在桌上,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他是真的很困。“但是你的語氣很奇怪,似乎一聽就知道出了大事?”警員眯著眼湊到沈浩眼前。“哦,就當我放屁吧!”沈浩將頭埋在手彎裏。“可以讓我進去參觀一下臥室嗎?”“去吧!去吧!”沈浩揮著手臂。負責調查的警員經驗很豐富,從沈浩有恃無恐態度不像故作狂傲,但他對鄭光美的態度讓警員心生疑慮。那感覺似乎是很正常外加幾分幸災樂禍。而前麵調查的幾家則是惶恐不已,而且都反應鄭光美人緣不錯,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沈浩的臥室如果不是老媽隨時收拾,早就成了狗窩。警員進去時,還是聞到一股子異味,很像穿過幾天的臭鞋味。陳設很簡單,一張四方桌子,上麵還放著幾頁稿子,筆就擺在旁邊。稿紙上寫滿文字,整潔得與臥室的雜亂形成鮮明對比。“《綠化中的新莊村--新農村、大改變》,字確實寫得很好。”警員拿起稿紙,並沒有看內容,而是默數著頁數。錢主任聽到寫的新莊村,也接過去看,邊看邊點頭,文中對新莊村的綠化大加讚賞,對幾位村委的工作也是褒獎有加。“嗯,不錯,明天我讓小菊廣播裏念念,放心也照報社的標準發稿費。”見沈浩要反對,錢主任立馬解釋。“嗬嗬,昨天寫的?不錯嘛!每天能寫多少?”警員坐到沈浩旁邊。“每天能寫就好了,你以為是寫字比賽啊!”說到自己在行的事,沈浩更加肆無忌憚,直接躺到床上。“哦,也是。”警員盯著床鋪看了看,很舊的薄被擠在床邊,被單上縫著幾不太明顯的補丁,很幹淨沒有什麼痕跡。“好啦,你睡吧,有事我會再來的!”警員臉上露出微笑,雙眼卻閃著光芒。“嗯,不送了。”走出沈浩家時,沈大媽追上來。“這孩子平時都是很晚才起來,他身體不好,別在意啊!”“哦,沒事,現在的孩子都差不多,還有比他這更--嗯,沒事,您回去吧!”警員不想多做解釋,隻是對沈浩的映像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