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鄒隊邊開車邊分析,總感覺案件背後有雙無形的手,讓他會莫名的緊張。他也不知由來,隻是隱隱約約察覺到鄭光美的死還藏有不得而知的緣由。不想了,還是專心開車。他計算過,從鎮上到新莊村大約是二十分鍾車程,如果熟悉路況還能再快。當然他是屬於冷靜型,一般車不會開得太快,如果喝了酒就絕不會碰方向盤。鎮到村之間大半是水泥路麵,隻有快到村時才會有一段泥地。開出泥地後,鄒隊將油門踩下一點,讓車速稍稍加快。就在車快要開出村口時,他感覺有道冷漠的眼光從路旁樹叢中透過來,多年的刑偵工作他還從未感受過,眼光是如此冰冷,令他刹那間有種如墜冰窟的寒冷。他急忙踩下刹車,打開車門向後方跑去。空蕩蕩的,別說人影,就是要形物體也沒找到。難道是看花眼了?鄒隊也不僅懷疑起自己的眼力,畢竟年歲大了,昨晚又沒休息好。他搖著頭往回走。張正偉心裏很急,越想越害怕張浩偉先他一步向鄭光同告發,隻要想起當年鄭光同如何對自己,他就會無形中生出寒意。就要到村口了,張正偉加大油門。這段路對張正偉來說實在太熟悉,他閉著眼也能開回家。水泥路與村口是丁字路口,沿著水泥路開過去就是鄰村,在村口栽種了十幾棵高大的樟樹,枝繁葉茂,據說還是當年領導視察綠化成果突擊栽種。張正偉一甩方向盤,貨車漂亮的轉彎向村裏衝去。不對!誰他媽將車停在路中間!張正偉嚇出一身冷汗,猛的往旁邊打方向盤,腳鬆開油門移向刹車,但並沒有踩下去。這其實是習慣使然,老司機大多都不喜歡踩刹車,他更多是憑經驗避讓阻礙物。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一個人影突然從車後鑽出來,速度實在太快,張正偉已經沒處避讓,隻能猛的踩下刹車。可此時路麵是泥土,連日的暴曬早已讓路麵幹透,再加之不時有車輛經過,使得路麵上盡是塵土,急速而來的貨車根本就是刹不住,徑直往前衝了過去。嘭!聲音很大,張正偉大約隻有百分之一秒的時間看到有個黑影被撞得往前飛出很遠,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因為緊接著車子就撞在一旁的樟樹上,他的頭瞬間撞破擋風玻璃,前胸與方向盤重重頂在一起。張浩偉在鎮上等鄒隊等了有二十幾分鍾,正奇怪為何還沒來時,一個電話讓他驚得呆在原地幾十秒。“你說什麼?不可能吧!鄒隊不是說就來的嗎?”張浩偉試圖通過辯解來證實一切都隻是夢。“別廢話,快點來,人手不夠。如果路上看到救護車順道領路。”所長的聲音很大,氣急敗壞的吼。張浩偉慌慌張張的掛了電話,跑到外麵騎著自己的摩托車向新莊村開去。怎麼會這樣?張浩偉已經說不出話來,早晨時還好好的,原本他們應該是在所裏有一席談話,然後他前程將向一個美好的未來發展,但現在一切都將不複,甚至還可能是往更壞結局發展。他真的慌了,就連駛過沈浩時也沒留意。趕到村口時,這裏已經圍上幾台車,很多人都在跑來跑去。張浩偉將車往旁邊一扔,就往裏麵跑,他還存了一線希望,就是鄒隊沒事。車禍現場已經圍起來,縣交警隊的正往這裏趕,所長及鄭光同站在遠處交頭接耳說話。一個人混身是血躺在地上,沒有動彈。張浩偉什麼都不想的就往這人跑去,一名警員快速攔著他,不斷搖頭示意,眼裏有淚花。“不--不會,讓我看看。”張浩偉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何目的,焦躁的想要拉開對方。所長遠遠看著,眼神裏有些冷淡,猶豫片刻後還是走過來。“浩偉,別這樣,你也是警務人員。”所長的話很柔和,與表情不符。張浩偉隔著人縫,又看了一眼現場,鄒隊就躺在地上,身體扭曲著,明顯感覺到四肢都有骨折,頭部位置流出大量血,麵容無法看清,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警服,很難一眼就判斷出他是鄒隊。“鄒隊是來找我的……”張浩偉蹲在地上,想哭卻哭不出來,那一刻心裏堵得慌,有種想揍人的衝動。所長皺了皺眉,嘴角往下沉,然後又抬頭向四周望了望。幾個鄒隊帶來的警員都默默擦著眼角,慢慢往這邊聚攏。遠方傳來120急救車的鳴響,酷熱的陽光照耀下,血腥味更濃。事實上急救車來不是救鄒隊,而是暈死在貨車裏的張正偉,沒人動過他,隻是有名警員確認還活著。鄒隊的傷很明顯,隻要走近就能看清,整個顱骨已經破裂,顱壓下大腦被擠出部分。按警員的判斷是當場死亡,這也就是為何他們沒有立刻救援,而是維護好現場的緣故。張浩偉是到救護人員來時,才注意到肇事司機是張正偉,他瞬間木立在原地,全身顫抖著,腦袋上頭發一根一根豎起來。“不要!”身旁顯然誤會張浩偉的警員出聲道,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張浩偉癡癡的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他隻希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原為他發現過程與他有關,結果更是他一手造成。“光美的案子封存幾天,等上麵安排再繼續,這幾天一定不能再出事,你讓人二十四小時值勤。還有那幾個學生,讓他們留在學校裏,不能離開。”所長接完上級電話後,與鄭光同說。“所長,我願意留在村裏值勤,您就讓我留下吧!”張浩偉抓住所長的手,他在心裏發誓,一定要破了此案,不然他會一輩子都受良心的譴責。所長終究還是被他感動,在心裏決定以後不再為難他,臉上也顯出稍縱即逝的讚許。交警差不多過了二十來分鍾趕到,對現場拍照、丈量。張浩偉走過去找了個認識的交警,打聽事故的可能原因。“難說,貨車當時的車速應該有七、八十碼,如果不是泥地,他應該能刹住,你看這裏有刹車痕跡,可惜地麵太滑。貨車車身很高,人當時應該是撞到身體,然後才在衝擊力下撞傷額頭,唉,這已經是今年送走的第二個同事。”張浩偉此時才注意起現場,鄒隊的警車停在路中間,除了尾部有刮擦,並無大問題。貨車撞到路旁的大樹,地麵留下淩亂的車輪印,有些地麵還鏟起大塊的新泥。“我想問你個事,別對別人說,照你看這是誰的責任?”張浩偉悄悄的拉過交警問。“呃,你去我們隊長的好。”交警不願談。“別,我保證不亂說,我隻是想知道。”交警向四周看看,才在張浩偉耳旁小聲說:“五五,貨車車速轉彎理應減速,但這車不應該這樣擺,也不知是下來方便還是幹嘛,唉,大意啊!”方便!張浩偉不相信鄒隊會如此,映像裏他是個謹慎、理性的人,但是為何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