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鬱茜盈的是副所長，他帶了四個村民，沿著通往村口的路，在兩旁的樹叢中尋找，大概快到村口的位置時就發現情況。最先看到的是散落在地上的女性用品，以化妝品居多，有些看起來就似為了掩飾而踢入草叢的，沾滿塵土。看到這一情況後他們就加快腳步，職業的敏感使得他們知道失蹤的女孩隻怕是遭遇襲擊。事實也證明了他們的預測，隻跑出不到十米，他們就看到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現場離小路不到六米，有個大約三平方大小的坑，裏麵的泥土很鬆軟，有可能是挖走樹木留下的，還沒來得及長出青草。鬱茜盈就仰麵躺在坑裏，身上沒穿一件衣服。從她那瞪大的眼睛可以看出，當時的她是多麼絕望。她身體呈大字型擺在坑裏，嘴中塞著物品，身體上被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相反的是下體隻流出少量血跡。“媽的，畜生！”副所長一跺腳，臉色鐵青的跑出樹叢吹響口哨。張浩偉趕到時，隻進去看了一眼，很明顯這是個心理變態狂才會做出的事。原本美麗的女孩現在已經停止呼吸多時，身上的傷口足有上百道之多，不光是正麵，後背上也有，而且傷口更深，很多血正是從後背滲出。他無法忍受這一慘象，腦中還能不時的想隻見過幾次的鬱茜盈，不僅僅因為她美麗，還有那極具東方神韻的氣質。“戒嚴，凶手身上肯定有血跡。”所長看到現場，眼睛都紅了，大聲喊著衝出樹叢。二十年，在他轄區內還從未發生過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而且手段如此殘忍，他憤怒了。“警犬，我們需要警犬。”所長在樹叢外對著手機大聲重複。“你去，守好村口，還有那幾個學生，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知道。還在現場的村民，讓他們不要亂說，在抓到凶手之前。”所長特意強調隻是在抓到凶手之前，是不想再引起誤會，如果肖哲不是對警方成見已深，事情根本不會發生。這就是人心，人心易失不易得。“我去學生那裏！”張浩偉企求的望著所長。“不行，你給我守好村口，不管誰出去都讓他先等著。”所長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很快鎮上聯防的隊員也被調集過來，警犬也在半小時後運到。但是凶手顯然具備一定反偵察能力，警犬剛剛進入村裏就失去目標，不過這也為刑偵人員提供了目標，凶手七成以上就是村裏人。新莊村共有人口九百七十一人，其中十五歲以上男性為三百八十三人，女性為四百二十七人，因為考慮受害者為年輕體弱的女性，偵察範圍以十五歲至六十歲男性為主。除開外出務工人員，人數縮小至二百三十二人，相對於大城市，這樣的摸排範圍還很小的。“這兩天村裏事多，我夜裏沒出門，手癢了想打麻將老婆也不讓，昨晚還鬧了一場，很早就睡了！”調查人員開始排查時才發現，有個大問題攔在他們麵前，不是這些納入嫌疑範圍的人員都有不在場證明，而是他們都沒有有力證據證明他們不具備時間作案，也就是說除了少數幾個因特殊情況，還有二百二十七人無法證明案發時間段他們沒到過現場。二百多個嫌疑人！就算縣裏安排來的刑偵人員也感到頭痛，這些村民大多在家睡覺，他們不管是結婚的還是沒結婚的，都隻能由家人來作證，至少睡前是在家裏。“先做屍檢。”所長毫不氣餒，他堅信在性侵害案件中最易查找的就是凶手殘留的物證。鬱茜盈的屍體很快被運走，散落在四周的遺物也已經找到，唯獨不見了手機。“所長，讓我去和學生談談，相信我，這個學生不可能無故夜裏離開，她一定是有事，在電信部門提供信息前，我想從他們口中了解一些有用的情報。”所長沒想到張浩偉還不死心，他奇怪的看著這名部下，猜不透他的想法。“我覺得應該告訴他們真實情況，他們不小了，以前是我犯了過錯，把他們當成小孩子，以為不說就是保護，以為在法律賦予的範圍行使權利。其實我錯了，我想應該由我收回我所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誤解。”張浩偉說得很忠誠。“你覺得你能做好嗎？”“我不知道，但我不去做將失去作為一名警察資格。謝謝您今天救了我一次，但我不能每次都靠別人的救贖，請讓我自己救贖自己一次！”張浩偉從未如此認真，如此逐字逐句的解讀內心世界，在這一刻他帽簷上的警徽從黑夜裏閃過一道光芒。“希望你能吧！給你一小時，市裏已經安排刑偵人員趕過來，稍後還會有省裏的領導親自督辦，時間隻有一小時，能查到多少就看你的，也許這次對你是件--嗯，你應該明白。”所長本想說是件好事，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以別人的生命來鋪墊事業，怎麼說也不可能是件好事，但又是這一職業的特質。“嗯！”張浩偉不再囉嗦，轉身跨上摩托正要啟動，卻看到一輛小車飛馳而來。幾個聯防隊員攔住小車，從車裏麵一名中年男子伸出頭來就問：“你好，我是王魁武的舅舅，我想找你們的所長。”聯防隊員當然不知道誰是王魁武，正在愣神。“請問你有事嗎？”張浩偉覺得很奇怪，他已經聽說王魁武被接走，而且這位舅舅還是他們的同行。“哦你好，我是有公事，但也算是私事。”男子走下車，不高，大約一米七左右，相貌很男人，穿著便服，從口袋裏掏出工作證。“袁帥，市刑偵隊副大隊長！”所長也走過來，他已經見過袁帥，兩人相互握了握手。“怎麼？有事？”“唉，說好聽點是職業習慣，說不好聽點是因為我外甥。他今天求了我一下午，沒法子隻好又趕回來。”“哦！”“他認為他的同學已經遇害了，還有那間學校裏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