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許不會對我有什麼不利行為,我的心逐漸安定下來。“我看她對我們應該沒惡意。”我輕聲對林小雨說,“或許是其他目的。”“也許對你沒惡意,對我就不一定了。”林小雨嚶嚶哭著,“我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是什麼事情?”“有一次我多嘴,在外麵說了她的事情,不知怎麼就被那男的老婆聽到了。”不知是不是林小雨的話激起了女鬼薛青心中的憤恨,剛剛還麵無表情的她突然雙眼冒光,作勢要撲過來。林小雨恐怖地驚叫一聲,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跳下來,躲在我的背後。薛青不過飄動了一步距離,再次停下,一雙閃光的眼睛打量著我,讓我感覺像是野獸發現了某種新的獵物。我心裏一驚,難道這個薛青不是來尋仇的?我掀開被子,站了起來,雖然還是麵對著薛青,但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然而薛青不給我逃的機會,我剛剛起來,還沒站穩腳跟,一道白色身影已經來到我的眼前,蒼白的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腦袋。我隻覺得一陣透骨的冰涼。一陣女人得驚叫聲在房間響起,嚇得我一哆嗦。不過聲音不是來自背後的林小雨,而是前麵的女鬼薛青。此刻她已經後退到窗口,渾身冒著蒸汽,仿佛剛從開水鍋裏逃出來。薛青狠狠地盯著我,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響聲。幾秒鍾後,她的身體從窗口飄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怎麼回事?”林小雨鎮定下來,在背後小聲問我。“我也不知道,本來抓住我了,後來被什麼嚇退了。”我兩腿發軟,不受控製地坐了下來,不小心坐到林小雨的腳背上。林小雨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迅速將腳抽出來。我連道歉的心思都沒了,心有餘悸地摸了下額頭,那裏還有一絲涼意。“她是不是被你嚇走的?”林小雨說,“她碰到你後,身上就冒著煙,好像受傷了一樣。”她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薛青正是接觸到我後才退走的,也許我的身體裏藏著某種她懼怕的能量,她剛開始對我感興趣,會不會也是察覺到這股能量的存在。一切都隻是猜測,我沒法去證實,也不想去證實,對於以前隻在故事傳說中才會遇到的‘鬼’,我一點都不了解,她是真的怕我,亦或是怕別的東西,誰知道呢?我揉了揉胸口,讓自己還在劇烈跳動的心髒平緩下來,良久,我才對林小雨說:“我也不知道是被我還是其他什麼給驚走的,起碼我們還活著,這點我能確信。”林小雨擔憂地說:“她還會回來嗎?”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沉默。“要不我們出去住吧。”林小雨提了個建議。“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我們去哪裏住?”“找家賓館開個房間吧。”這也許是個不錯的注意,我點頭表示讚同。事不宜遲,我回到自己房間換好衣服,拿上錢包身份證,然後和穿戴完畢的林小雨一起上街,找賓館。過了十二點,賓館大多是都關門了,我們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價格偏中等的旅社,開了一間房。反正剛才已經在一間屋睡過了,現在沒必要假模假樣的多開一間。房間裏有兩張床,剛好夠用,?省去了不少麻煩。我跟林小雨進了房間後,沒怎麼說話,各自和衣躺在床上。這種情況,像極了男女網友的約會行為,但是我一點這方麵的心思都沒有。我閉上眼睛努力想睡著,但是恐懼擔憂始終縈繞在腦海裏,讓我怎麼也放鬆不下來。我聽到林小雨在床上輾轉反側沒有睡著,於是說道:“關燈吧,反正開了燈,也沒用,反而會讓人睡不著。”林小雨‘嗯’了一聲。我關掉了頂頭的日光燈,房間裏一下暗了下來,隻剩下幾盞小的夜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很奇妙的是,關燈沒多久,我就睡著了,而且一覺到天亮,沒有做任何夢。林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我醒來的時候,她還睡得正香。今天是周一,不是睡懶覺的時候,我推了推她的身體,叫了兩聲。林小雨醒過來,睜眼看到我,臉上一紅,說:“是不是很遲了?”我說:“是,你聽外麵,大多數人已經出門了,我們也趕緊走吧。”林小雨支支吾吾地說:“你也出去吧,我等會兒,免得被熟人看見......”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昨天晚上太害怕了,顧不得影響,?現在覺得安全了,就要考慮得多了。和林小雨道別後,我趕到了公司,勤勤懇懇上了半天班,然後請了半天假,搬家。我東西不多,但是舊家跟新家距離過於遙遠,因此沒好意思叫上同事幫忙,自己一個人多跑了兩趟,花了一下午時間,把東西搬到了新家。新家第一晚,連網絡都還沒裝,我隻能無聊地給幾個要好的朋友發發短信。開始還有人回我,過了會兒,我的短信就如同石沉大海,沒翻出一點浪花。他們都有豐富的夜生活,誰會浪費時間在一個男人身上?我百無聊賴,時間太早睡又睡不著,忽發奇想,想回到原來的住處看一看,其實是想看看薛青還會不會過去。經過一個白天的回複,心裏的恐懼淡漠不少,好奇心卻越來越濃。我在想,薛青這隻‘鬼’還會不會再去林小雨的房間?鬼是如何爬樓的?我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抵不住好奇心的誘惑,決定回去看一看,大不了不靠近,隻在別的地方遠觀。我記得以前住的地方邊上有間旅館,距離不超過二十米,於是我就到那家旅館,訂了個房間。先在房裏上了會網,等過了晚上十點鍾,我便裝作去吃夜宵,出了旅館,站在不遠處觀察我以前的房間和林小雨的房間。其實我心裏隱隱還有些怕,就怕那個薛青突然一下跳到我麵前,但理智和僥幸心裏告訴我不會,沒那麼巧薛青發現了我,而且從昨天的行為來看,就算被她發現,她也未必敢碰我。我安慰了自己許久,心裏始終還是忐忑不安。就這麼觀察了十幾分鍾,我的房間和林小雨的房間一直沒亮過燈,也沒傳出什麼動靜。我房間是沒人,至於林小雨,應該也不在房間裏,大概是搬走或者去別的地方睡了。我忽然想,既然我和林小雨都不在這裏,薛青大概是不會來了,即使過來,發現沒人,可能很快就走了。這麼說,我這一晚上就是瞎折騰了。我不甘心地再等了四五分鍾,沒有任何發現,隻得垂頭喪氣地返回賓館。剛到賓館門口,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女人呼救的尖叫聲,離這裏不遠,聲音有點耳熟。是林小雨!隻叫了一聲,後麵便沒有了。我心裏一驚,急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在邊上一條小巷子上,林小雨戰戰兢兢得站在牆角,雙手捂著嘴,神色驚恐而詫異地看著前麵一個瘦高個男子。瘦高個男子的手裏提著一個白色的東西,身形有些像人,但輕飄飄的好像氣球一樣。“兄弟,咱們又見麵了。”瘦高個看到我,衝我笑著打招呼。居然又是在超市附件看到的那個瘦高個張天星,這人詭異莫測,讓人很難有親近感。“我聽到你在喊,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走向林小雨身邊,問她。“我,我,他,他。”林小雨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幾個字來。